张皇后有些坚持,“照儿不必多想,这些做奴婢的,眼里没有主子,今日是没撞到你,但这般毛手毛脚,往后难保不出大事。”
这强词夺理,真是让朱厚照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原本也不是很喜欢争强的性格,大多数时候,他也希望皇帝、皇后这两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开心快乐。
但这事关乎的是人命。
要说真有事也就罢了,就这么点事情,让两个如花似娇的姑娘香消玉殒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于是他再一次正色道:“母后,今日儿臣刚和王鏊王师傅学了大学。《大学》中讲,为人君,止于仁。如今,儿臣并未受半分影响,恳请母后应儿臣之请,收回旨意,饶了那两名宫女。”
张皇后是很疼儿子的,甚至说是溺爱也不过分。基本上是皇太子要什么,她给什么。
“照儿,为何……唉,还是我儿纯善,”
刘瑾听了这话低着脑袋翻眼皮,纯善?
朱厚照再烧一把火,“母后,这事儿不违法度,不违孝道,母后就答应儿臣吧。”
张皇后遭不住儿子几次三番的请求,“行,既然是照儿求情,那就依了你吧。”
皇后又改了口,叫齐洹的宦官这时候不自觉的往角落里退了退。他是选错了人了,那两名宫女竟然能让殿下为其求情。
有了殿下的照拂,日后一旦翻身,定然会翻出他来皇后这里告状这本烂账。
朱厚照用余光扫了扫这獐头鼠目的家伙,记住了他的面容。
与此同时又给张永一个手势,他马上领悟过来,快步离开了坤宁宫。
等张永赶到的时候,实际上秋云、冬雨两名宫女已经被按住开始打了,
冬雨是哇哇大叫,哭喊得梨花带雨,
秋云稍好些,但紧咬着嘴唇,眼里也一样噙着泪花,
“快住手!”
张永连说带动手,上前把人推开,
监刑的太监呵斥:“哪里来的蠢奴才,你可知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我正是从坤宁宫而来,殿下求情,娘娘已经饶了她们两位了!”
那人有些不信:“冲撞了殿下还有活命的机会?还能得殿下亲自为她们求情?你骗鬼呢!我在宫里当了一辈子差还没见过这样的事!”
张永一怒,“假传旨意的罪名难道我会不知?一辈子没见过又如何?太子殿下仁厚无双,别说你这辈子没见过,自尧舜以来都没有几个!快放人!”
两人吵闹的动静都不小,宫中鲜少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
秋云冬雨两位宫女则忽然燃起了生的希望,这一下一下打下去,还是痛的,尤其她们两个那皮肉,嫩得很。
可惜张永只是东宫的宦官,在皇宫里既无职也无权,面子不值钱,再加上太子求情,这事儿可信度太低,怪只怪从坤宁宫过来太急,等不到一个写在纸上的旨意。
监邢太监看张永啥也拿不出来,冷笑一声:“给我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