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朱厚照要皱眉头了,这家伙到底清醒还是不清醒,老喊什么?
坐下以后,他说道:“陛下,臣不止恳田,还养了马呢,那都是最好的西北战马!再有,移民的人数不是很多,陛下可趁着此次整顿边军给臣一些移民,只要人够,今年臣可再垦荒五十万亩!”
“那么马场呢?”
“一样翻倍!三年内,臣让河套变为一个有良田百万亩,可牧马两万匹,备兵五万的屯兵重地。还有陛下给的那红薯,那才是个宝贝,一样的田,粮食能翻十倍,如此,还有何事可愁?!”
朱厚照都开始做美梦,“真是那样,朕到时候要再北征草原。”
“臣王守仁愿提五万兵马,为陛下荡平不臣,为大明开疆拓土!”
男儿大概都受不了这等刺激,尤其是这些还掌握在自己手中,朱厚照给他吹得连喝三杯,喉咙烧得火辣辣的。
“有你当然是好,可惜草原之上应该没什么英雄了,衬不出你王阳明的赫赫威名。”
王守仁摇头,“臣不在乎,臣是汉人,是大明一臣子,平生能为国建功,这是最为重要的。再说了,陛下这是在抬举我,王阳明哪里有赫赫威名?!陛下才有赫赫威名!”
“你不知道而已,你的威名大了去了。”
“陛下是说草原吗?臣在河套两年,草原之上,臣是有些名气的。”
朱厚照眉头一动,下意识的问:“怎么?他们还会来骚扰?”
“是臣骚扰他们。”
这家伙,喝了酒说话还大喘气。
“是该骚扰。”朱厚照端起了酒杯,“堂堂华夏,岂能为一帮蛮夷所欺辱?来而不往非礼也,弘治时,他们年年犯边,现在是正德了,咱年年犯他们去。”
“陛下真乃雄主之气魄!”王守仁敬佩,“河套周围,阴山之南,凡是肥美的水草地,臣都派军巡边,就是我们没有养马,那也不许鞑靼人放牧。臣现在是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不教胡马度阴山’,古往今来能做到此的帝王,不多矣。”
“阴山算什么?要想办法翻过阴山,再往北。饮马翰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祁连!”
古文有一种越说越强的气势,都是四个字,朱厚照说到最后确实很有感觉,仿佛他们已置身于西北大漠,直面感受到了那种厚重感,甚至他自己的动作都起来了。
也是在这一刻,他定了一个决心:要亲征,一定要亲征!
只有亲征,才能一睹西北之广袤,才能一抒满腔之热血,才能抚慰他心中一些遗憾,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何为中兴。
他的性格里其实有些求稳,因为他毕竟是独子、毕竟没太子,毕竟有土木堡之惨烈教训在前,所以不愿意和大臣闹得鸡飞狗跳,也不愿意冒险。
虽然心中老是想,但从来都是说等下一次,就像后世那些想旅行的人,从年头说到年尾,最后还是推到下一年。
怕是也只有在此刻,借着酒劲才能下此决心。
朱厚照把两个人的酒都斟满,“伯安,你我君臣要有个约定,一定要一起去征服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