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妆在一旁,看着继父的举动,脸上虽还挂着笑,心里却像坠了块铅石,又沉又堵。
她明白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该回报,可这索取方式,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怕伤了继父的心,又怕聂小宇一家心生不满,只能暗暗期望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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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长,棘手难题接踵而至。
入秋,凉风渐起,吹落枝头黄叶,庭院积起厚厚一层红黄斑斓,落叶似破碎美梦残片,铺就出几分萧瑟。
继父大大咧咧坐在堂屋,翘着二郎腿,姿态傲慢,仿若这屋子归他所属。
轻描淡写开口要起钱来:“闺女啊,你看我这老寒腿,天一冷就钻心地疼,买药钱紧张得很呐。你如今成家,过上好日子,可不能忘本,得帮衬帮衬爸妈。”
姚妆站在一旁,贝齿紧咬下唇,面色发白,双手不自觉绞着衣角,心里似打翻五味瓶。
往昔家中供读岁月在脑海翻涌,父母为学费四处打零工,寒冬腊月双手冻裂还在劳作,省吃俭用让她能踏入大学校门,这份养育恩重如泰山,沉甸甸压在心头。
可新婚不久,她与小宇满心筹谋创业,想把山庄经营好,资金都规划好了用途。
老寒腿买药治病是刚需,若拒绝,良心定受谴责。
可依从,自家小家又会陷入经济困境,未来规划恐成泡影,一时心乱如麻,眼眶也微微泛红。
聂小宇看着姚妆为难,心疼不已,心里对岳父这般不懂事也窝着火,却只能强压怒火。
毕竟是妻子的亲人,真闹僵了,最受伤的还是姚妆,就把钱给他了。
次数一多,秋月和聂军热忱如燃尽篝火,只剩冰冷灰烬,客套疏离成了相处主调。
再逢亲家上门,往昔眼底热忱笑容僵在嘴角,仿若霜打的残花,端茶递水没了温度,动作机械又敷衍。
厨房曾欢快升腾炊烟的灶台,如今沉寂无声,锅碗瓢盆不再碰撞出温馨乐章。
果园里,鸡舍鹅棚上锁次数愈发频繁,铁锁冷冷挂着,似是无声抗议这过度索取,在寒风中晃荡,发出孤寂声响。
秋月每次看到亲家身影出现,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暗想着这次又要被拿走什么,愁绪像藤蔓缠紧心房。
聂军则满脸无奈,觉得这亲家关系怕是要被作没了,对山庄未来、小两口日子充满担忧,却又无计可施。
姚妆在难堪泥沼中挣扎许久,终是忍无可忍。
一日,天色阴沉,铅灰色云层沉甸甸压着山庄,光秃枝干于冷风中瑟瑟发抖,池塘结了层薄冰,往昔灵动鸭鹅不见踪迹,万物似都被冻凝在这凄清冬日。
她拉着母亲走到庭院角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妈,我也想好好孝顺您俩,可现在这情况,您和继父无度索取,我的日子咋过呀?小宇爸妈都有意见了,往后一家人咋相处?”
母亲听了,脸上闪过犹豫愧疚,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继父却猛地横眉竖眼,粗声粗气打断:
“哼,养你这么大,大学四年砸进去多少钱、多少心血,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现在翅膀硬了,成了家就不管我们了,白眼狼啊!”
声音拔高,尖锐刺耳,惊落枝头残雪,引得山庄里的游客纷纷侧目,姚妆只觉心被寒霜裹紧,坠入冰窖,委屈无奈如藤蔓缠缚周身,瑟瑟发抖。
她满心委屈,想着自己多年来感恩铭记养育之恩,从未有忘本之心,可如今新婚小家被搅得不得安宁,两边亲人矛盾尖锐,未来一片灰暗。
绝望与无助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甚至开始怀疑这段婚姻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错的,不该将两家人牵扯在一起,陷入这般难堪境地。
聂小宇在这场家庭纷争里,宛如困于荆棘丛的野兽,左右为难。
劝妻子时,见她泪汪汪双眼,满是心疼,话到嘴边只剩轻柔安慰与无奈叹息,双臂想揽她入怀给予温暖,却又不知能否驱散阴霾。
劝岳父,对上那理直气壮又满含贪欲眼神,话堵在喉,满心憋闷,像被棉花塞紧胸口,呼吸都觉沉重,只能干站着,神色尴尬又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