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宴修跟陛下的想法虽有些不一样,但也算殊途同归。
日后科举愈发做不得假,天子门生遍布朝堂的局面恐怕不远了。
只是她的外祖竟也参与其中,她外祖又何尝没想到他们两家也会因此受不少的影响。
至少这样下去,日后两家的子孙想走捷径入仕途恐怕是难上加难了,可她的外祖就是这样做了。
见谢婉清望着他出神,宣文侯朝她的眼睛挥了挥手道,“婉清丫头,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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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清闻言回过神来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只是在想为何祖父明知前路是悬崖却还要往前走?”
宣文侯闻言一愣,随即看着谢婉清面露欣慰道,“难得你一个女儿家对政事也有如此深的见地,竟然知道前面是悬崖。”
谢谦在一旁一头雾水道,“岳父大人此话何意?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
宣文侯只是看着谢婉清说道,“因为老夫见过太多苦难,这些苦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老夫年少时也是一心读圣贤书的,可是书读得多了就发现这世上许多事跟书里的完全不一样。”
“在先帝钦点老夫为太子之师时,老夫也雄心勃勃地想着定要将他教成一代明君日后造福百姓。”
“他是个好学生,可天算不如人算,先帝去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根基尚浅,还有一个手握兵马的恭亲王虎视眈眈。”
“无奈之下老夫只好选了另一个既不会动摇国本又有利于千秋万代的法子。”
“集天下英才而教之,再让他们散落各处生根发芽,老夫深知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但老夫不想再看见世上再多一些无谓的人祸,想在有生之年看到河清海晏,为此老夫就算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其他的便更不在意了。”
“最坏也不过是死在自己教的学生手里罢了。”宣文侯一脸云淡风轻道,仿佛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谢婉清闻言神色微动,随即恍然道,“是我看浅了,外祖连生死都可以忘却,又何谈那些身外之物。”
宣文侯闻言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与其让他们在日后狠狠摔下来,不如让他们靠自己爬上去,有多大能耐就爬多高,总不会有什么大祸。”
谢谦这时也恍然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