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鸿叹道:“义父一生光明磊落,对我更是视如己出。如今却因我改投新主,便视我为不忠不义之人。我虽心中有愧,却也早知天命,不得不为。”
宴席上,三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拓跋月温言道:“子鹄,你无需太过介怀。你义父曾是河西国的尚书左丞,与你的立场相异,一时未明你心意,也不足为奇。”
顿了顿,她又道:“但大局已定,你义父也来到平城,受了清水公的封号。想来,有朝一日他必能体谅你。”
忠诚与背叛、旧情与新义,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听得公主的劝慰,宋鸿心里松快许多,又敬了一回酒。
下一瞬,拓跋月望着李云洲,笑问:“云州,你知我为何偏在今日宴请你们么?”
李云洲刚吃了一口胡炮肉,擦擦嘴角,才回道:“因为,我隔两日便要外出了?”
猜对了。
因缘际会之下,李云洲对皇帝施以回春之术,加之其巧舌如簧,说服了数位河西坞堡主,暗中助力魏军,立下汗毛功劳。
待李云洲回返平城之时,便被擢升为太医令一职,掌太医署,一时风头无两。
拓跋月笑道:“云州,你做的都是大事,今日之宴,当是我为你壮行。”
昨日,从荆州传回一道消息。
荆州突发疫/病,渐有扩散之势,但当地医士对此束手无策。
皇帝当即下令,让李云洲前赴荆州,研制疫/方,阻遏疫/情扩散。
李云洲欣然受命。
说起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李云从不免忧心忡忡。
“这疫/病来得蹊跷,荆州的地界,与宋国的梁郡、汝阳郡、颍州郡相接壤。不知疫/病是荆州自发的,还是从宋国传过来的。云州,此行须得格外注意。”
李云洲撇撇嘴:“也不是我一人去,阿干就别操我的心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他往李云从搭在竹衣架上的风帽。那上面,有一枚金闪闪的冠帽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