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记得啊,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同龄的年轻人可都不会搞这些弯弯绕绕,那都是遇事先干一顿,打到有一方服软为止。
现在的年轻人……时兴这种,呃……
田老想起蒋家那个疯子,心中把难听的词换了一换:小心谨慎。
这种说好听了叫谨慎的打法,它就不应该是年轻人所有的吧?
田老有些没法接话,战术性端起茶杯,喝茶遁。
林听向来尊老爱幼,老人家刚放下茶盏,她就很得体地又把茶添上了。
林听放下茶壶,自顾自继续说:“其实嘛,若只是动了货、损失点儿钱,那我是无所谓的,但他伤了我十几个兄弟,这都是跟着我姐姐二十来年的老兄弟了,临到退休把人折腾残了,没个说法肯定不行。”
严格来说,林听的话中95%都是真的。
但就是那5%的假话,足以决定大局。
田老听到这样的人员损伤,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若是寻常雇来运货的人,这事儿反倒容易处理。
所有的货车司机都知道当下跑货运是个什么情形,敢做这活儿的都有心理准备。
出了事,老板把钱赔足了,就是个很好很好的老板了。
可林听却谈起了情分。
二十几年的感情,那与自家亲兄弟也没什么差别了。
若林听就死抓着这事儿不放,卸贾勇两条腿都不算过分。
可他来就不是为了让贾勇没两条腿的啊!
这事儿,不好办。
田老下意识又端起了茶盏。
他的这杯茶也挺神奇,怎么喝都喝不完。
但田老可没心情琢磨这点儿细枝末节,缓慢地喝了两口茶后,放下茶杯,看向林听。
“丫头,我也不跟你说虚的,我让贾勇拿八百万,这件事能翻篇不?”
林听垂眸续茶,闻言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不能。”
“那你想怎么办?”
“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