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千桦轻轻敲响堂弟的房门,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在自己家,敲门的动静跟土匪进村差不多,极少会像现在这样收敛。
究其原因,除了沈千秋状元的身份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沈家如今的家主。
沈老太爷仙逝后,家主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家中长辈先前还在这堂兄弟二人之间徘徊,但随着沈千秋连中三元的消息传至江东,家主之位就已经没了悬念,如今只差一个象征性的继任仪式了。
沈千秋打开房门,看向这个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堂哥,对方手中正提着一壶酒,脸上透露出少有的拘谨。
……
“千秋,你到底是如何打算地?给当朝一品大学士做女婿,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你怎么还给拒绝了?”
酒桌上,兄弟二人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沈千桦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沈千秋摇摇头,轻轻叹息道:
“朝堂就要变天了,大学士也好,六部尚书也罢,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换人了。
堂哥,我知道你想尽快飞黄腾达,但听小弟一句劝,先静观其变,别答应任何人的招揽。”
“啊?不能吧?”
沈千桦粗人一个,自然看不出朝堂上的风云诡谲。
沈千秋知道堂哥为人,耐着性子解释道:
“爷爷用生命给沈家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暗流涌动的官场。这里面位轻者想着如何逢迎别人,权重者想着如何壮大自己,极少有真正为国为民的。
这事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能看出来,包括当今天子,官员们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天子却不能。
这天下是王家的,陛下不会一直任由这帮人乱来。”
沈千桦粗而不浑,闻言低声询问道:“可是‘那位’向你透露的?”
沈千秋点点头,对方口中的“那位”,自然是王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