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丫鬟说:“太子殿下,欧阳先生说无能为力,您还是喝药吧,您的要求,老爷和大爷都会尽力做到的。”
那时,他是心如死灰的,连叫回欧阳平问一声的勇气也无,一心想着,也罢也罢,与其回京受人白眼,不如此刻了结了罢。
然而,此时他竟被告知,可治,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幸好没将金矿信息给他们。
但,他看向被褥上的包裹,扒开包裹,里面是两封信,信上的蜡还好好的,未曾动过,一封写着阿君亲启,一封写着母后亲启,信到母后手里,便也算是到了郝家手里。
在见到外家之前,他也是充满了希望的,什么时候,便一心想去死了呢?
“太子哥哥,是真的,先生说只要你能忍得住痛,腿就能好,难道你连阿君也不信了吗?”她将写着自己名字的信拿过来,放在烛火之上,“阿君不懂大道理,但阿君知道有仇便要报,绝不能让仇人好过,太子哥哥若怕了,怕了你的仇人,阿君也无话可说,你若死了,阿君定年年清明都不给你上香扫墓,还要吩咐守灵的人莫要管你,不给你烧纸,不给你祭品。”
“哈。”太子见她嘟着嘴,极为可爱,被她逗笑了,“若真能治好,区区疼痛哥哥还不放在眼里,这半年,什么痛什么苦没受过,只是阿君也太不讲义气了,竟不给焚香烧纸。”
赵淑也不知他是真想通,还是骗她,但太子此时最大的心病便是腿,只要治好了,他定会浴火重生,此时只要他接受治疗便好。
“郡主,先生吩咐太子殿下该用膳了。”初春在外间说道。
“端进来吧。”站起来,示意初春将膳食放下,她一一检查了,并无问题,才每一样菜都夹了一点,要亲自喂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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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她小小的个子,在桌旁忙碌,便道:“海公公喂吧。”
他认识执海,知晓执海是太后的心腹,绝无可能投靠他人,也无家族所累,此时又是跟在赵淑身边,便开口道,其他人他是不敢信的。
赵淑点头,对不知藏在何处守着的执海道:“麻烦海老了。”
话出口,执海果然风似得出现在屋子里,从赵淑手里接过碗,伺候太子用膳。
欧阳平配的药膳,有助眠功效,太子用后,便睡了过去。
赵淑从离间出来,大家也都没走,视线落在卫廷司身上,他此时一身戎装,看不出哪里受了伤,但从他憔悴的面色上可看出,伤得不轻。
“阿君,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去用膳吧。”霍丹兰不等赵淑说话,便拉着她,招呼孙云率先离去了。
想来是她不在外间的时候,几人早已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今日孙云也有参与,她不离去,霍丹兰便也没让她回避,想来大家谈及的也多是太子的腿疾。
赵淑还想问一问卫廷司的伤,却是及不上了,三人来到院子里,用了膳,孙云已是困得不行,今日她一整天都是胆战心惊的过,纵是再困,也不敢睡,拼命与赵淑和霍丹兰说话。
到了半夜,她才坚持不住,睡了过去,赵淑让初春将她扶到床上,“太子的情况如何了?”她压低声音问。
“先生说好多了,差不多过两日,余毒便能清掉。”初春忙回道。
赵淑点头,对守了她们一夜的霍丹兰道:“姑姑,您回去歇息去吧,让您忧心了。”
“没事,姑姑看着你睡下再走。”霍丹兰双眼溢着温和的笑,满满的心疼。
赵淑躺在孙云旁边,霍丹兰为她盖好被子,动作很轻,很温柔,她鼻子一酸,眼眶便湿润了,道了声:“晚安。”连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