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大庸这个社会,娘家没有兄弟撑腰,竟会被人如此欺负,赵淑久久默然。
卫廷司低头看她脸色又变了,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与赵淑一般,不善言辞,尤其是安慰人的。
然而,他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淑淑。”
“恩。”赵淑轻声回答,两人的声音都很低,外面夏风徐徐,竹海涛涛,这点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竹叶的哗哗声里。
“我师父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他,关于懿德皇后的。”
赵淑听了一扫脸上的阴霾,咧嘴一笑,重重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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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那声好,击在卫廷司心中,他想起了那****听说钟氏要给他说亲,且还是他不喜欢之人后,立刻进宫求秦吉。
秦吉如今六十多岁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明德帝身边,非重要场合,他都是在宫里过着田园生活的,他找到秦吉之时,秦吉正在种菜。
秦吉满身肌肉,一脸的不是善茬模样,竟在种菜,不过这样的日子看多了,他也便习惯了。
“怎有空进宫来?”秦吉捉了一只青虫扔进土里,百无聊赖的说。
“师父,徒儿求您一事。”
秦吉放下手中的小锄头,站起来,“你从未求过为师,可还记得求为师的规矩?”
“记得,给您挑粪半年。”
甩了一下头,不去想自己还没挑满半年的事实,看来还得再挑半年。
若赵淑知晓秦吉这癖好,定要捂手言欢,巧了,她也喜欢罚人种菜……
孙云那番话过后,孙老夫人像是用龙头拐杖跺在地板上,“咚咚”的响,“孽女,孽女,说,你把你娘藏到哪里去了?”
“云儿,你快告诉你祖母,莫要惹她生气,如此不孝,你是向谁学来的?我就说当初不该送你去观州,去了一趟观州,沾染了粗鄙习性,竟变得如此不孝。”
“爹,当初去观州,您可是也同意的!说别人粗鄙,我看你们才是最粗鄙肮脏的!”孙云痛心的声音传来,微微有些颤抖,“您要找娘,是舍不得娘,还是想要她的命?她刚刚小产,爹,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让娘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您怎么忍心!”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哭起来,最痛心的莫过于父母不恩爱,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掉哪一个,都不是她所愿的。
孙彬槐挥手“啪”打了孙云一巴掌,她没有避开,啪的一声过后,她苍白的脸瞬间印了五个手指,力度太大,她跌坐在地。
慢慢爬起来反而轻笑了一声,“您打死我吧,我把这条命还给您!”
“孽女!”孙彬槐手一直在抖,都不敢看孙云脸上的掌印,转头对孙老夫人道:“母亲,她要放妻书,给就是了,何必再纠缠?”
“你懂什么,马氏是马才识的掌上明珠,她手上有娇儿要的东西,都是这个孽女,私自放走了马氏,今日不把马氏的去处说出来,便打死了事!”孙老夫人半点没把孙云当自己的孙女,打死两字出口,舌头都不抖一下。 海棠书屋
孙彬槐噗通跪下,“母亲,云儿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孙女,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孙女,她不是我的孙女,不过是个野种,来人,给我打!”孙老夫人连儿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满眼的戾气,指挥着五大三粗的婆子要打孙云。
孙云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婆子围着她要将她按倒,“我看谁敢!”她厉声道,恶魔般盯着那些婆子,“谁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一定让她尝够一百种死法!”
她的眼神太可怕,那些婆子们一时之间不敢下手,孙老夫人又咚咚的用龙头拐杖捶地,“还不给我打!”
“谁敢!”孙云笑着朝孙老夫人走去,“你若敢打我,我便让你身败名裂,让祖父、让天下人看一看,孙老夫人一生到底杀过多少人,还都是自己的庶子庶女,杀过多少祖父的侍妾!不信您可以试试,只要我今日受伤从此处出去,明日,大街小巷上都会传,传您是多么的蛇蝎心肠手段毒辣!您说我不是您的孙女,恰好我也不想有您这样蠢钝的祖母,说出去丢人!”
“你竟威胁我!”孙老夫人大怒,扬起拐杖便要打孙云,然而孙云却嘲讽一笑躲开了。
这时一个宫女走进来,看了孙云一眼,见她没事,松了口气,这才远远福身,“老夫人,四皇子妃说请六姑娘去一趟,她还说让您别为难六姑娘了,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