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段画面。
那时,爷爷也是这样打从国外回来的爸爸的。
当时只觉稀奇,现在才感知到其中的一二。
不回来……是好。没有窒息的重任,也没有死气的儿子。他们,只有他们自己。
而自己则什么也没有。
“易老爷,我想你不应该太逼着易知樾做出决定。”
苏娫杏在这具是易家子孙的会堂铿锵开口。
她有千万理由在这场“霸凌”中隐身而退,可独有一个理由让她挺身而出。
是她的良心。
她与易知樾结识,即使没有大恩大德,她也不该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权力凌迟,沉沦泯灭。
不论她是否胆怯害怕,此时,一切早已忘却。
“你是谁啊?”坐席中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你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没错,我谁也不是。不是易家家主,有权利逼迫别人承受早早到来的权力绑架,也不是下一任继承人,用自由换取你们所有人的拜命与认可,更不是易家子孙,将自己的荣辱与共寄存在‘易’字的姓氏上,以至于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多番为难挑剔。”
“但,正因为我谁也不是,我才能够说出这些。不管有没有资格,我只知道如果继续互相揪着矛盾不放,那么,易家永远也不会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只会有一群不肖子孙。”
话音落下,苏娫杏胸膛起伏。
“你怎么敢这么说!简直离经叛道……”
“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诅咒编策易家子孙,你,你该千刀万剐……”
“可易知樾确实不够格当继承人,非强求也不是办法啊,看来老爷子老了糊涂喽……”
“易家家主可不是好当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当不了当不了……”
……
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轰然响起。
易老爷子看着苏娫杏简直眼中冒火。
“大家!易老爷!不管是决定要立易知樾还是不同意立易知樾,无谓的争吵只会平白消耗时间,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苏娫杏大声控制住了局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易老爷子狠敲着拐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