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朝元和项青峰就要动手,钟长风赶紧出来打圆场,连连摆手道:“各位,各位,咱们就不要再吵了,我们现在说这些都于事无补。慕容鑫已经说过,林阳明日就要来天乾阁。林阳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处理林阳,我们现在得拿出个章程出来。”
天乾阁沉默了下来,半晌没人说话。
张源济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既然各位都不说话,我便抛砖引玉,来说说我的意见。对待此事,我们再慎重都是必要的。此番元兽攻城,两次大战,第六营都是战功赫赫。对待第六营,我们若是罚,将会寒了外城禁海卫的心,日后谁还会为天乾城全心用命。
故而,对第六营,我们当奖不当罚,而且还得重赏。这样才能平人意,得人心。”
张源济说话时,不紧不慢,却引得其他六人俱是把目光看向了他。
平日里,张源济很少主动发表意见,不是打圆场做和事佬,就是附议别人的意见,今日开口,有理有据,有条有理,明显有些反常。
“张阁老,以你的说法,第六营私扣战利品,就这么算了?我们还要奖赏他们,说他们做得对,我们天乾阁日后还有何威严,还如何管理天乾城?”李朝元明显不赞同。
张源济微微一笑,道:“李阁老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私卖元兽一事当然得罚,但只罚林阳,不罚第六营。如此一来,我们天乾阁没有失了大节,也护住了脸面,还勉强顺了民意民心,只不过对林阳个人稍有不公。”
“他能有什么不公的?敢对抗天乾阁,就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李朝元冷冷出声。
“李朝元,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项青峰恨不得扇李朝元几巴掌。
李朝元把眼一瞪,又准备发飙。
“李阁老,项阁老,两位先各自压制一下火气,等我们商量个章程出来,二位再痛痛快快地吵,如何?”钟长风再次出来打圆场,但语气已经不像先前那般和气了。
“林阳现在对我们天乾阁有怨气,处罚他,他能接受?若是他真要与我们天乾阁对抗起来,不准就会出大乱子。”叶群担忧地说道。
叶蹁跹险些丧身在四级元兽的手中,幸好林阳出手相救,此事,叶群是知晓的。
因为此事,叶群还与白西川起了争执,因为动第六营的阵法,是白西川力主的。而且,白西川还向叶群保证过,叶蹁跹不会有任何危险。
结果,要不是林阳,叶蹁跹差点没了性命。
而且,一直以来,叶群对林阳的印象还不错,叶家也是四大家族中唯一没有和林阳起冲突的家族。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其实是希望天乾阁和林阳都能有一个台阶下,不要弄得不可收拾。
“林阳能有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慕容鑫说过,林阳亲口说要自己一人承担罪责,我们先不管林阳是出于维护第六营的目的还是出于愤怒,我们正好顺水推舟,在元兽一事上,就只追究林阳的责任。
而且,林阳即便不接受,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让他接受。”张源济缓缓说来。
“张阁老,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不?”项青峰催促出声。
“诸位阁老,先前棕石岛之事,林阳生死不知之时,丹霞派的几位长老可是隔三岔五地就要到天乾阁闹上一场。但此番林阳重伤濒死,你们可曾听到丹霞派有半分动静?就连齐老,这几日是不是也平静如常。还有花总领,大战之后,根本就没露过面,各位觉得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张源济将目光从其他六位常任阁老的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
“丹霞派估摸早有打算,只是在等我们天乾阁的态度。同时,我也从一些渠道收到消息,十位临时阁老这几天接触频繁。
乾州十大宗在乾州,彼此明争暗斗。但在天乾城,临时阁老的身份让十大宗多少有些尴尬,故而,他们隐隐是站在一条阵线上的。
还有,元兽大军已经撤离,但十大宗,包括归风门和藏秀阁援军们,可没有一家有离开的意思?往常的时候,只要驻守期一到,他们谁不是恨少生了两条腿,巴不得早些离开天乾城,回到乾州。
各位,不是我张源济危言耸听,林阳之事若是处理不好,他将成为一个导火索,在我们天乾城引起熊熊烈火!
外忧内患,攘外安内,内患从来比外忧可怕!”
其他六人齐齐色变,若不是张源济提醒,他们都还沉浸在击退元兽的喜悦当中,没有发现这些细节。
“要让林阳安然接受惩罚,我们的注意力不能只放在林阳的身上,而是要放在丹霞派的身上,让丹霞派的长老们去做林阳的工作,远比我们去做管用。”张源济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丹霞派的长老们会帮我们?”叶群疑惑出声。
“林阳现在对天乾阁有怨气,我们去做丹霞派长老们的工作,远比做林阳的工作来得轻松。至于能不能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张源济说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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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阁老,看不出来,你还是隐藏的老狐狸呢!”项青峰的一张红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