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从小到大,一直因为身体原因被关在家中,养成了这么一副怯懦胆小的性子,是跟在纳兰镜闻身边后,才变得开朗大胆了许多,可若是纳兰镜闻离开了他,又落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陌生地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会害怕,会恐惧。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他,都想要他的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若是姐姐在,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哪怕周围都是黑暗,无尽的深渊将他笼罩,只要姐姐在,他就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他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姐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只是……可不可以,一直陪着我……”
少年低低哀求,仰头凝望着她,眼中噙着泪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尾顺着脸颊落下,没入水中,不见踪迹。
纳兰镜闻无法无视他的哀求,只是双眸沉静地与他对视,最终低下头,用脸颊轻抵他光洁的额头,叹息一声,却没有回答。
无法预知的事,她无法做出承诺,更何况白及与凤天相距千里,她总要回凤天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王府众人也等着她。
阿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也不再哀求,只是将脸埋进她的怀中,单薄瘦弱的身子轻颤着,温热的湿意蔓延开来,低低压抑的泣声在房中格外明显,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泪,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纳兰镜闻静静地抱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其实说到底,又何必让一个男子去承担这些呢?
都不过是女子间的争斗,却要他们来做争斗中的牺牲品,这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其残忍。
可白及的事,她也没有任何资格或身份去插手,从最初以旁观者的身份,到如今时时刻刻牵挂着怀中人,这一路上护着他,守着他,舍不得他受到半点伤害,纳兰镜闻其实自己也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