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婠不想染权,两袖清风的样子,反而叫赵祯心中生了忧虑,“阿婠,如今你才是皇帝,而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你既有才智,该承担起你的责任来,若是我们当真一辈子要是如此,这偌大的国朝,最终还是得要由你来执掌。”
“我这不是刚开始学吗?要不这样,我先试着改改,官家再改一遍,给我提提意见,顺便看看有无错漏,可好?”
这样的处理方式,甚好,没有让事情脱离赵祯的掌控。
他点头。
双人一同处理政事的速度快了许多,两人时有交流,久了赵祯才发现,宋婠和自己的执政理念差距甚大,赵祯自己是个耳根子极软的,常常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导致决策时总是拖三拉四。
但宋婠不同,她十分激进,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看见问题的本质,颇有些冷酷无情,可以说和赵祯的风格几乎完全相反。
但每次赵祯都能被宋婠以诡异的方式说服,还觉得宋婠的更有道理,全然不觉得自己已经被宋婠牵着鼻子走了。
折子批完了,宋婠就叫上狄青去锻炼,赵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婠如出巢的乳燕般快活的奔向演武场,他一时气愤不过,干脆也叫人带来乐坊的乐人,去排练歌舞去了。
赵祯本就喜爱制礼奏乐,往前做为官家,一旦做出出格之事或是懒政,台谏弹劾的折子怕是都要怼到他的床头来,如今他既为郭氏,倒是想弹琴便弹琴,想奏乐便奏乐,快活如斯。
他很快就投入到这种恣意的生活当中来,上午去工部报道一下,看看水泥的制作进度,点个卯就回去帮宋婠看折子,虽说宋婠将水泥制作交给赵祯负责,但他又不必亲自上手,工部能臣多的是。
就是宋婠,学习进度飞快,折子他只需大概率猫几眼,觉得无误即可,毕竟若是有错漏,宰执必然不会通过,事情清闲,他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礼乐当中。
如此一连过了好几日。
官家一连七日召幸被废的郭皇后,在前朝后宫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都在猜测官家是否是旧情复燃,已然是后悔废后了?
暗自猜测的台谏不禁得意起来,官家不听从他们的劝谏,如今尝到后悔的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