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公公确实是值得托付之人,在他悄悄拿回来的药渣上查到了一味未出现在他药方上的药-红花。
红花最是能活血,这蛊虫不活跃才怪。
福临公公同他细细分析一番后,他不禁害怕起来。
药方与配伍都是司徒空定的,太医院大夫按此抓药。煎药前司徒空都会亲自拆包再确认一番再入药炉。这药炉就设在御书房,能靠近这药炉的,不就是这进出御书房的人!
司徒空生平第二次,心中涌起了如此强烈的恐惧之感。
他没忍住,抱着福临公公哭的眼泪鼻涕团成一团。福临公公在这宫中待了三十几年,看过多少腌臜事,此事也让他心慌了好一阵。
呵,这灯壁辉煌,威严赫赫的御书房,竟藏有那毒杀皇帝之人!
那人,可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行的此事!
司徒空哭了一阵,恐慌的心绪得以抒发,他冷静下来,咬咬牙,包揽了所有事。他算是想明白了,若皇帝病情被耽误了,可不止是他的项上人头不保。
炉中火星微扬,汤药咕嘟咕嘟翻腾着,从微开的盖子翻腾出来,药香四溢。
司徒空起身,捶了捶酸软的腿、腰,从一旁桌案上拿出一个空碗,仔细嗅了嗅,又对着灯盏仔细观瞧半天。
小公公上前好奇道:“司徒公子,这碗可有不妥?”
司徒空笑着道:“没有没有,这白玉瓷碗真透,我只是看看,无事无事,你忙罢。”
待那小公公转身,司徒空嘴角的笑容随即消失。他从胸前掏出一个针包,摊开来,偷偷拿出一枚银针,往空碗里拨弄几下,又拿到一旁盛水的杯子里晃荡几下,原本白色的水微微泛出红黄色来。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仰脖一饮而尽。
一滴水从他嘴角流下来,他擦了擦,越想越气,真是欺人太甚!当我司徒空眼瞎是不是!这般猖狂!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囊,嗅了嗅,倒入那白玉瓷碗,使劲荡荡,又用自己的帕子使劲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