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的眸光不经意地在这些人身上滑过,实则心神却凝在郑贵妃身上。
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几乎涉及宫中六尚及内侍省,若是一人所为,必是宫中高位者。
而几个高位妃嫔里,何充媛出自寒门,就算再受宠,萧珩登基不过半年,怕是不能在后宫积攒这般大的势力。
是出自崔家的皇后还是出自郑家的贵妃?
“依我看,咱们这些人福泽都不比贵妃娘娘深厚,这染了脏东西的物件别人都有,连凤仪宫都未能幸免,只有承安宫内,干净得很。”
一道娇俏可人的声音在顾攸宁身后响起。
方才还悄声议论,互使眼色的宫妃顿时安静下来。
在座的宫妃都是自东宫时便在帝王身边服侍的,别说那些从小精心教养的世家女子,就是这些寒门女子,也少有粗蠢的。
让满后宫绝嗣,这么大的手笔,不就是上头那几位,最有嫌疑的就是因患心疾不能生养的郑贵妃。
“卢美人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本宫做下的手脚?”
郑贵妃美艳的厉眸似要钉在那人身上。
“嫔妾不敢,只是今日刚睡下就被惊醒,又搜出了害人的脏东西,实在心中胆怯,还请贵妃娘娘体谅。”
卢美人勾人的目光往上面一转,面上似着急染了几分红晕,映着那长叶形金耳坠,艳色无双。
“别胡说,是朕下旨不要扰了贵妃安歇,不必搜承安宫。”
帝王嗔了一句卢美人,又温和地看了眼身侧的郑贵妃。
如此,下边的宫妃面上不由露出酸苦之味来,他们被深夜搜宫,并不知就里。
此刻才明白自个被搜宫是因为身负嫌疑,在皇上心里,满宫里就一个贵妃是清白的。
卢美人眼含嫉恨地闭上了嘴,坐下时目光瞥到顾攸宁披着的帝王常服,眼睛一转,笑着道:“今日可是顾姐姐侍寝,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竟让皇上下令大搜起六宫来?”
顾攸宁自各宫妃嫔进来后,就一直拢着帝王的外袍安静地坐着,现在听到有人提及自己,不急着说话,却是将目光落在上边的帝王身上。
萧珩看着那明眸里的求助意味,想到方才女子焦急失态的模样,看向卢美人的目光冷了下来:“后宫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不是,皇上,嫔妾不敢的。”
被当着众人的呵斥,卢美人脸色一白,论得宠地位,她是不比郑贵妃和何充媛,但这两个,一个病秧子,一个假清高,论侍寝,她可是后宫第一人。
皇上也爱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