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园子里的人都问过一遍,傅宁玉挥手让众人都散了,见海棠整理桌上纸张,便说了句:“仔细归拢 ,明早我要看的。”说罢便起身自己往房间走。
海棠却是大气都不敢出,今夜的小姐,那气场已经完完全全换了个人。
这边傅宁玉才到房门口,刚一迈步,忽的不想进去,把腿收回,转身面对夜色下的院子,复又朝院中走去,却听后面海棠的声音追来:“小姐,您去哪儿呢?”
“我想四处看看,给我提盏灯来。”
“小姐,眼见就三更了,夜里凉,您还是早点歇息吧。”
傅宁玉却是摇头:“去提灯来,我就在咱们园子里走走。”
换了之前,海棠左右是要说几句,抑或都不等她说,小姐自己没了兴致,便也不去了。
但今夜之事,却让海棠心里多了计较。
单单几日,接二连三的事出,小姐的不同,也当真不像起初以为的一时嬉闹装腔,眉眼间少了往日那般隐忍,笑是真的开心,威仪也是自然流露,虽分辨不清具体几时开始的不同,但她心中就是有个感觉,今夜过后,这园子怕是也会跟着不一样了。
“小姐稍等,我去给您添件外披的,夜里凉,还是小心着。”
入夜的园子,风过扫动叶子还能听见一点响,其余时候当真全无人声。
廊灯与园灯的光亮,各自照亮,彼此无法交叉,这便使得抬眼望去,一整块地方,只有远端和近处亮着那么一片位置,其余全都是黑的。
傅宁玉正想着,就听海棠在后头小声叫了句“小姐”,回头看时,海棠手里多了件橘红的衣物,展开原是件氅衣。
这件没有异色缘边,只在前胸位置以蓝金混线点缀着绣了花与蝶,煞是灵动,摸着这些个绣纹,傅宁玉又想起那天的异状,于是开口问道:
“前日我去祖母院子穿的那件,可在?”
海棠正提了灯笼从屋里头出来,听声回问:“小姐说的什么?我刚没太听清。”
“那日去祖母院子,我身上那件衣裳,绣纹很是好看,可知出自哪位绣娘之手?”
海棠稍微一想,却面露难色:“家中女眷的衣裳,基本出自一处绣庄,至于绣娘,倒是要打听一番。”
“京城绣庄多吗?”傅宁玉边往前走边问。
海棠赶紧提灯赶前一步,照路回话:“能打出名号称为绣庄的,多少得三五绣娘,民间不比宫中,顶好的自然都在宫中,咱家老夫人的衣裳,便一直是宫中织造所出。”
傅宁玉有点儿吃惊,家里有马队,这上官家该是生意人,可古时不都称“士农工商”,“商”的地位不高,但这家的老太太,衣服却能由宫中负责,看来这家还不是单纯的“商”,那便是与朝廷有其他关联,比如——家中有人为官?
“小姐怎突然打听起这个?”
“那日的衣裳,上边的绣纹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