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没咱们大房什么事,你去做什么?”洪世朗嗤笑一声,“便是二房、三房都死绝了都没相干!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只要爵位还在手里,就是绵延不绝的富贵,没有行差踏错,谁敢说什么?可是如今官中贪墨这事儿,皇上授意、太子坐镇、皇子操刀、洪泽护航,朝中人人自危,躲不开的都要绕着走,你倒好,一头撞上去!”

葛氏听到这里,如梦初醒,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洪世朗,忙问:“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

不能去也去了,难不成要她一个婆母,上门去给儿媳妇儿道歉?

“行了!洪泽那边的事我会处理的,毕竟,他和咱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更何况,他如今的媳妇儿,还是我给娶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不管二房、三房来说什么,你都不要出面便是了!”洪世朗说完,原又将鞋子穿上,起身便走,甚至没多停下来看她一眼。

葛氏自知惹了祸 ,也不敢阻拦,心里七上八下的,忽而想到洪菱的事儿,忙不迭追出来,问:“官人,如今菱儿全副身家都压在那些绢帛上头了,说是扣货的人都是军里的,你也知道她,不过贪图几个银子而已,哪里就能想到通敌上头去,不若你和那头的人打个招呼,就给放了吧!”

“说你蠢你是真蠢!”洪世朗拢了拢大氅,似乎也不大耐烦,懒得多说,只嫌恶地扫了一眼葛氏,摇头道,“让她趁此机会把管家权交还给她那个婆母吧!他们侍郎府的家,我家的丫头当不了!”

“官人!我说的是绢帛,你怎么跟我扯到管家权上头去了?”葛氏愣了一瞬,道。

“绢帛的事再等等,等京城这阵儿风过了,自然有结果。”洪世朗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教了她些什么!现在你给我听好了,明日起你也好,洪菱也好,若再敢轻举妄动,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葛氏看着丈夫拂袖而去,一阵后怕。

第二日,她正打发人去侍郎府给女儿带话儿,命她在家中好生待着,二房马氏和三房黄氏带着几个媳妇儿一同来了,乌泱泱坐了一院子。

黄氏性子直,是个炮筒子,上来便拉着她哭道:“大嫂嫂,你可得救救你两个弟弟的命啊!”

她喊这一嗓子,所有女眷都抽泣起来。

葛氏因昨日被洪世朗警告,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敢再去趟浑水,却又不好直接下逐客令,便呵呵笑着,拉起黄氏的手,假意关切地问:“三弟妹这是怎么了?”

黄氏便道:“我家老爷和二哥在牢里,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们自小是伯爵府长大的,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呢?大嫂嫂也知道,我家老爷素来身子骨弱,若是大嫂嫂再不救他,只怕是要葬送在锦衣卫大牢内了!”

说话间,人便跪了下去,口中只一句,求葛氏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