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昨晚走得匆忙,忘记叫人给你捎些吃的,这会肯定饿坏了吧……”宋知守属实没见过哪位姑娘有这般放荡不羁的吃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下一顿饭,我让人给你加餐。”
桃杳的眼睛瞬间亮堂了不少,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加餐?我一个嫌犯,还有这种待遇?”
“呃,那个……”宋知守尴尬地笑了笑,他忍住了没有说,要是被某个阎王爷知道桃杳在他这里受了苦头,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宋知守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今晨来的时候,昨夜守夜的衙役跟我说,我院子的门锁坏了,想是遭了贼。”
桃杳心虚,顿时将脸往那粥碗里埋得更深,猛吞了一口粥。
“时二小姐,昨天夜里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没有……没有吧……”桃杳从那碗里抬起脸来,装出一脸茫然的神情,“宋大人,我这个人睡觉雷打不动,什么都没听见。”
“噢……那便好。我还担心那贼匪潜入院中,对时二小姐有不肖之举……是我多心了,看来衙门夜里的守卫还是松懈了些,得加强了。”
宋知守揣着明白装糊涂。昨夜巡逻那衙役都告诉他了,书房里的灯烛到半夜了还没熄,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既然没有偷溜,他也懒得追问下去了。
人在就行,他对王爷才好有个交代。
吃过早饭,宋知守便开始处理公务了。他命令桃杳到院子里,将那苞谷坪上的苞谷粒都翻个面。今天又是个晴朗天气,是个晒谷的好日子。
桃杳拿来一把钉耙,从谷坪的东边翻到西边,又从谷坪的北边翻到南边,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站在谷坪上,两只手撑在眼睛上搭起一个小凉棚,远远地望着小书房的窗户。
宋知守在书案前正眉头紧锁,他手中执着一支毛笔,正飞快地写着什么。
桃杳心里想着陆澈,想着他那双装满幽怨伤情的绿色瞳孔,便不由得有些害怕。
害怕陆澈真的被官衙抓去——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可是陆澈是因为她才去杀人,这件事由她而起,她心里会有愧。
桃杳甩甩脑袋——不应当这样想。陆澈要去杀人,是他自己的决定,与她无关。就算最后陆澈真的被宋知守抓住,擒拿入狱,英年早逝,那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
明明最无辜的就是自己,她何必为别人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