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生话还没说完,楚欢隽便忍不住笑了,打断她道:“时将军或许只是外出办事时遇到了些棘手的事情,所以才没那么早回来而已。唉呀,夫人啊,时将军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又不是不能自理的三岁小孩,你这担心是多余了。”
听楚欢隽话里有回绝的意思,朱凤生原本还算淡定矜持的神色顿时一变,泫然欲泣地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抓住了楚欢隽的裤腿:
“王爷,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今天早晨,兰心独自出门久久未归,府上收到了一封信,正是青龙坞那边的人传来的,说是他们绑架了兰心,要我们拿出三万两银钱去换人。
王爷,您是知道的,我家将军两袖清风,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将军一气之下,提着剑独自前往青龙坞了,我是好劝歹劝,怎么也劝不住他。
你说说,贼匪那边人多势众,他倒是带些帮手去也好哇……我眼见着过去这么久,将军还没有回来的音讯,只怕是凶多吉少……”
朱凤生倒了一通苦水,楚欢隽听得头都大了,淡道:“你是说,青龙坞的人绑架了时家大小姐,时将军已经前往去救了?”
朱凤生点点头:“正是。”
楚欢隽有些不耐烦:“镇北侯大将军武力超群,青龙坞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小派,只干些拦山抢劫的活计,就算他们人多,也打不过时将军一个人,夫人大可放心好了——噢,还有,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朱凤生神情哀绝,连连恳求道:“王爷,求您了……只要您肯屈尊,时府上下都给您做牛做马……”
桃杳心中一动,扯了扯楚欢隽的衣袖,低声道:“青龙坞是什么?我好像从未听过这个组织,与时府应当没有什么过节,怎么会平白无端地把时兰心绑架了去?”
楚欢隽也敛着声音回道:“一个山贼团伙而已,只在城郊荒野作乱,料他们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惹皇城中人。这事情的确蹊跷,不过我不想管。”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说来奇怪,我今晨还碰见过时兰心,那会儿她还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被贼匪绑走了?”
桃杳皱起眉毛,有些犹疑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周砚的案子?有人想要报复。”
楚欢隽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笑着夸赞:“你的脑子转得还真是快……不过,既然抓走的人不是你,我还是懒得管。”
桃杳心里虽然为着楚欢隽的话感动,但又忍不住担心时兰心的安危,尽管自己曾经被时兰心欺负过那么多次。
这一桩案子既不该牵扯上她,也不该牵扯上时兰心。
她算是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可眼睁睁看着同样无辜的时兰心被贼匪绑架,且极有可能遭遇和她一样的不幸,桃杳做不到漠然旁视。
朱凤生见楚欢隽无动于衷,便赶紧指使身边的几个小厮跑去那阔大的轿子里,搬出几只大箱子,箱中尽是金银珠宝。
朱凤生看着这些箱子的眼中充满了不舍,可还是豁出去了,声泪俱下地说道:“王爷,这些是小女珍藏多年的嫁妆。虽然您可能看不上,但这已是小女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求您去救救兰心,救救将军吧……”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大楚国的堂堂皇子殿下也会见钱眼开。
楚欢隽笑着收下了朱凤生奉上的大几箱珠宝,终于应允她一同上路前往青龙坞。
其实,见钱眼开是假,想去看看青龙坞内到底藏着什么玄机才是真。
路上,桃杳一脸天真地问楚欢隽:“小楚,你都这么有钱了,难道真看得上她那三瓜两枣?你府门口的石狮子嘴里的一颗牙都要比她三只箱子里的东西加起来还要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