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好消息：指他被摘下的不是心脏这种超级敏感的器官。

坏消息：指路明非在摘他腰子的时候，是不打麻醉的！

赫尔佐格痛得痉挛起来，整个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就绷紧了，手指头僵硬地曲张着。

他一向是个不动声色、心中极富城府的人，但是这种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活摘了腰子的痛苦实在是超过了他的忍耐极限。

痛！太痛了！

路明非这个该死的疯子！下手怎么这么狠毒？

但是即使到了这种关头，赫尔佐格还是没有放弃。

他艰难地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按住从里面流出的血和肠子，用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地在地上爬行。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那些蓄水池中的死侍们似乎也闻到了血的味道，被这味道刺激得几乎发狂一般在玻璃上不断地刮擦着。

大概是看到路明非虐杀赫尔佐格的场景之后也激发了死侍们的杀戮欲望，这些东西也在蓄水池内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十几条人面鱼围杀一条体型较小的同类，它们死死地咬住猎物身体的一部分，疯狂地摆动长尾，利用扭身的巨大力量要把猎物撕开来。

成群的大白鲨也会这样猎杀蓝鲸幼崽，它们把幼崽拖到海底，顶着它大肆地撕咬，蓝鲸母亲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骨了。

猎物和猎食者一起组成了一朵奇怪的肉质花，一朵长着蛇一样花瓣的妖花，每条花瓣都在扭摆，红色的血烟升向水面上。

“真丑陋啊，这个世界。”路明非淡淡地说，脸上无悲也无喜。

他漠然地看着这些曾经是人的东西堕落扭曲的样子，如同一滩死水般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某种意义上，赫尔佐格的那个“食尸鬼理论”在他自己身上也应验了。

他将其他人看作食物随意攫取价值肆意利用，但是风水轮流转，现在的他也只是路明非砧板上的鱼肉。

而对路明非来说，他甚至连食物都算不上，只是玩具而已。

。

。

。

路明非抬头仔细打量着这座赫尔佐格用来豢养死侍的鱼缸，这座巨型蓄水池旁边还有不同的告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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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警示信息在上面都有，路明非甚至还看到有黄色的辐射标志。

“怎么还有核污水？用这东西来蓄养死侍？”路明非叹了口气。

“赫尔佐格，你坏事做尽！”

面对路明非的正义指责，赫尔佐格自然是无力反驳。

他此刻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爬到那个地方……然后放出这些死侍！

他没指望这些东西能杀死或者伤害到路明非，但是至少这么做还有点可能让自己逃出去……虽然可能性不会大于万分之一。

但是他赫尔佐格能从黑天鹅港的那种地狱之中活下来逃出生天，甚至东山再起，不就是凭着这股永不放弃的精神吗？

只要可能性不是零，就有必要去做！

但是他突然爬不动了，身体悬空起来。

赫尔佐格诧异地看着浮在空中的自己，回头看了看路明非。

此时的路明非正用手对着他，五指张开做出虚握的手势。

明明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路明非是怎么把他提起来的？

“这是……言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