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漓挽起袖子，右手拿着墨，左手按着砚，安静又认真朝一个方向研磨。

宁研记得刚认识那会，谢漓作画容易弄得满脸墨汁，跟个花猫似的。

后来她教他注意干净，于是那样的场景就少见了。

除非他心不在焉。

宁研迈前一步，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谢漓抬头，目光和她对视上。

顷刻间展颜浅笑，放下墨走来她面前。

他说，“我有听话，没乱跑。”

男子眉眼弯弯。

一眨不眨地看她，漆黑的眼睛又亮又漂亮。

宁研夸赞，“嗯，做得很好。”

果然，下一秒谢漓眼神更亮，满脸写着愉悦二字。

他牵住她往坐席走。

“等我学会骑马，要跟研研一起打猎。”

宁研：“……”

其实她不喜欢打猎。

桌上放着半干的画，如往常一样，乱糟糟一团，未完成前根本看不出画的内容。

宁研淡淡道，“你这次画什么？”

“不告诉你。”埋着头，谢漓继续磨墨。

？？

小哑巴学会对她保密了？

少女面无表情，伸手掐他腰。

谢漓闪避了一下，发出低软的哼声。

“痒……”

宁研收手瞥过视线，懒得计较。

谢漓唇角轻轻向上扬起，绕过椅子走到她眼前，弯腰小心捧起她脸，一如她经常对他那样。

“你猜一猜，很好猜的。”

声音清澈乖巧。

“郡主，奴婢……”云秋进来，便见两人亲近的样子，下意识消声。

宁研抽回自己下巴，转头看丫鬟，“何事？”

云秋低头，“方才有一女子扮作小厮，以丞相的名义往郡主帐里送水果，所幸被奴婢发现拦截下来。”

“奴婢和小桃调查此人身份，发现来自郑国公府。”

闻言，宁研大概猜出对方是谁。

啧，果然沉不住气。

少女起身，“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