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是如此想的,只不过……”齐越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欲言又止地看着季淑离。
季淑离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望向齐越扬,“皇上在顾虑什么?”
齐越扬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将左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似乎想要掩盖自己的不适。
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免了百姓的税收,今年国库就不够充盈,若是此时再分发振金,朕忧心振金不能完全到百姓们的手中。”
听到这话,季淑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地盯着齐越扬,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到一些端倪。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只精致的杯子在桌上微微颤动着,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安。
季淑离深深地看了一眼齐越扬,眼中透露出一种失望与无奈。
原来,齐越扬早就开始变了,只是她今天才发现枕边人的改变。
季淑离忽觉一阵刺痛,仿佛被背叛一般,却又无法对眼前这个男人宣泄。
沉默片刻后,季淑离终于缓缓开口道:“皇上若是实在忧心振金,不如皇上派遣您器重的大臣亲自去办?这样既能保证振金如数发放到百姓手中,也能让百姓们感受到陛下的恩泽。”
齐越扬深吸一口气,眼神躲闪,轻声说道:“阿离,朕觉得这笔振金,还是由你们皇商出了吧。毕竟你们一直以来都受到朝廷的优待,现在国家有难,你们也应该出一份力。”
季淑离听了齐越扬的话,心中一凉。
她已经猜到齐越扬今日前来会打起了皇商的主意,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颜面地说穿。
荣庆公主不止一次说过“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季淑离叹了口气,对齐越扬说道:“既然皇上决定了,臣妾无话可说。”
齐越扬嘴角微微一抽,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看向季淑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淡漠,然而,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阿离,朕也是无奈之举啊!”齐越扬的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奈,仿佛真的有苦衷一般。
季淑离轻轻一笑,声音平静地说:“皇上不必如此,臣妾只是想提醒您一些事情罢了。如今,皇商的大权已掌握在皇上手中,每年的盈利都如数上交国库。如果再加上振金,那么今年盈利上交时,就需要少交一部分银子了。”
齐越扬听后,原本挂在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懊恼。
他原本希望季淑离能主动拿出这笔振金,从而不侵害到他手中的利益。
季淑离的这番话无疑让齐越扬感到十分尴尬,她似乎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意图,反而将问题抛回给他。
这种见招拆招的做法,不仅挑战了他作为皇帝的威严,还让他陷入了被动局面。
“阿离一向聪慧,此番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齐越扬皱着眉头,试探开口问道。
季淑离见齐越扬铁了心要她吃亏去填补皇室,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眼神中的温柔也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决绝,她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臣妾有一计,不知皇上可愿听臣妾一叙?”季淑离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与齐越扬对视一眼,平静地问道。
齐越扬感受到了季淑离的变化,但他并不在意,他现在只关心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于是他点了点头,回道:“阿离但说无妨。”
季淑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是振金,不如由京中各位夫人们一并捐赠,臣妾可以做主捐赠八百两白银,但凡是个为夫婿着想的夫人,都会跟着臣妾一并捐赠,如此一来,振金自然就有了来处。”
齐越扬听到这里,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若真笔振金是从各位官员手中拿出来的,那自然不会有贪污的现象出现。
毕竟没有哪位官员会允许自己手中银子流进竞争对手的手里。
齐越扬哈哈一笑,说道:“阿离当真是聪慧过人,此计甚妙!阿离打算如何实施此计?”
“如今已是秋季,花木局前些日子摘种了新品菊花。臣妾在御花园设下一场赏菊宴,宴请京中各位贵妇人前来赏菊,届时再请各位夫人捐赠振金如何?”季淑离挑眉,徐徐道来。
“如此甚好,阿离深得朕心,此事便交由阿离你全权负责吧。”齐越扬点头认可道。
捐赠振金的好名声都会落在季淑离的头上,可齐越扬毕竟是求人的那一方,不过是一些好名声,给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