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大作,风卷着雪花从窗缝里挤进来,带来刺骨的寒意。
屋内却温暖如春,炭火烧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熊熊火焰映红了众人的脸庞,也照亮了整个房间。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转眼便要到年关了。”崔令仪看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将手中端着的米糊糊放在桌上,然后轻轻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送到知夏的嘴边。
知夏乖巧地坐在一旁,手里紧紧握着一只布老虎,乖乖张开嘴巴等着崔令仪投喂。
那只布老虎已经被她摸得十分破旧,但仍然是她最心爱的玩具。
崔令仪温柔地笑了笑,将勺子里的米糊糊轻轻放进知夏的嘴里。
知夏吧唧吧唧嘴,吃得津津有味。
季淑离坐在一旁,安静地剥着栗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林绣坐在一旁,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咱们的知夏都长这么大了,现在都会乖乖吃饭了呢。”
崔令仪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一声:“她啊,也就是在你们这些人面前表现得比较乖巧听话罢了,可实际回到长春宫后,就像一只猴子似的,一刻也停不下来。”
林绣听到这话,不禁轻笑出声,“知夏这么活泼可爱,想来一定是随了颖妃。”
然而,当这句话说出口时,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崔令仪的动作突然停顿住,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如今,知夏已经一岁半了,而杜婵娟难产去世生下知夏后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仿佛一切都还发生在昨天。
颖妃,这个曾经熟悉却又遥远的称呼,如今听起来竟然有些陌生。
季淑离看着气氛的变化,立刻抬起头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温柔地说道:“咱们知夏可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贵无比,活泼一些又有何妨呢?”
林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急忙想要转移话题,她开口说道:“如今快到过年的时候了,过了这个年关,春季的科举考试难道不就要开始了吗?”
季淑离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她说:“是啊,三年一次的考试,今年的考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到京城准备应考了。”
崔令仪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着知夏嘴角的食物残渣,然后接着说:“十年的辛苦学习,都是为了这一天啊。”
林绣挑了挑眉,好奇地问:“我们宫中只有容妃和苏婕妤家里有兄弟参加这次的春季科举考试吧?”
“未曾听说,不过倒是常听我爹提到有一名叫严旭的学生很有学识。”崔令仪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之色,缓声说道。
“那严旭便是严将军的幼子。”季淑离轻声解释道,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崔令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禁感叹道:“原来是严律的弟弟啊,我倒是没见过几面,所以没什么印象。严家两个兄长都从了武,这最小的幼子反而从了文,真是稀奇。”
季淑离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兴许是想凑一个文武双全呢?”
“严夫人真是教子有方啊!严大公子年少有成,严二公子英勇善战,严三公子更是学问过人。”崔令仪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她继续说道:“我爹前些日子还说要给严旭说媒,想把我们清河崔家的女儿嫁给他,结果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季淑离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回答道:“那得让崔太傅打消这个念头才行,毕竟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下手比你们快多了。”
听到这话,崔令仪不禁感到好奇,连忙追问道:“究竟是谁动作如此迅速,这么早就对严旭下手了?”
一旁的林绣捂着嘴偷偷笑起来,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是顺王府的敏郡主,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亲自牵线搭桥,主张说的这门亲事呢。”
季淑离但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崔令仪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你这手段真是厉害啊,让那些眼巴巴等着榜下捉婿的贵人们可如何是好?”
“此事也没那么夸张,若是严旭这次没有中榜呢,也不能叫他一直孤身不是?”季淑离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忧虑地喝了一口桌上清火的菊花茶说道。
“母,橘、橘!”知夏不知何时爬到了桌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桌上橙黄的橘子,含糊不清地开口道。
崔令仪看着知夏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自然而然地拿起一个橘子,熟练地扒开,将里面鲜嫩多汁的橘瓣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然后温柔地放到知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