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
黄色缦锦绣服,特别是灰白发髻之上的金色步摇,手上戴着玉雕而成的镯子,上面刻着凤凰图腾,它们都象征着此人在宫中的荣耀与辉煌。
脸上带着些许皱纹,那是她为皇家操劳的功德。慈穆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意,给人一种和蔼又不失精明的气场。
一袭紫蓝色素雅的碎花长裙,手里捧着汤婆子,笑着恭敬的从里屋走向太后。
“主子,这年的冬天比以往的都冷。各宫都抢着要炭火呢!虽说咱院里还有些存货,奴婢就怕不够,故而又让他们添了些炭火。”
寝宫现在只有太后和她,说话自然就不用如此拘谨。
她叫袁霞,自打二十年前入宫就一直侍奉在太后左右。
那时候,太后还只是皇后!
太后端坐,手里捧着汤婆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袁霞一眼,“事情办妥了吗?”
袁霞收了收眼神,低声回复:“主子放心,太子那边奴婢已经仔细打点过了。”
太后微微点点头,心中的思绪依旧充满了担心。
如今异族蠢蠢欲动,江湖又颇为动荡。宫中的局势,两极分化。
她不仅是担心她的两个儿子会对皇帝不利,更是怕太子夺权!
都说帝王家多薄情,她身为太后有些事权衡利弊之下,也没有办法做到十全十美。
她年事已高,很多事情也力不从心了。她不想对不起先皇所托,将皇帝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袁霞看着太后伤情的神色,眼中的戾气更重了。
她暗自发誓,绝不能让任何人阻碍到主子的期盼。
御花园。
玲爽探头探脑的一路往回走,许是太过慌张又加上宫中路线不熟,围着御花园盘了好几圈。
她望着另一条小路走过去,没想到连叫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一男子打晕带走。
酉时。
玲爽迷迷糊糊的从模糊的意识中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有一男子蒙着面,不停的在给她绕绳子。
“唔…”她刚想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头就像是被人遏制住一般!
蒙面人见她醒来,便加快了动作。
玲爽环顾四周,她处在一处水塘之上,周边没有任何参照物,一片凄凉。
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蒙面人一把推进水里。
刺骨的寒凉,让她异常清醒。她背着大石头,不过一瞬就沉到塘底。
可见这水不深,她只需要摆脱绳子就可以游上去了。
见她左右摇摆,大石头纹丝未动。长时间的憋气,她已然没有再挣扎的力气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水面,渐渐的闭上眼睛。
未时,晨启宫。
任逍一脸疲态进入殿内,“太子殿下,您果然是料事如神。那宫女确实被人盯上了!”
“她死了?”慕言酌放下手里的卷宗问道。
任逍有气无力地说:“回禀殿下,已经被属下救回。现在安置在偏院。”
“你怎么了?说话如此虚弱!”
“太子殿下,杀她的是个行家。据属下与其交手看来,应该是大内高手。”
慕言酌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话锋一转。“这事我知道了。陈奕,查到下落了吗?”
“回禀殿下,派出去的人都说没见过陈奕。属下问了前月遣返出宫的公公,说是半月前见过他进宫,但直到他告老还乡都没见到他人再出去!”
听了他的话,慕言酌闭上了眼睛,挥动手指。
明白指令的任逍抱拳行礼后离开。
当初就是希望利用李英的罪证,提前引出幕后之人,妄图改变局势。
可他还是想简单了!
现在可以确定,陈奕是一定进了宫,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
他一定是遇到了不可违抗的阻碍!
是慕凌南?
还是那个他?
慕言酌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陈奕,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海城。
杏崖坡向北约百里,乃是钱塘县区。
其县被称为江南水乡,四面环水,鱼米富饶。
天色昏暗,下游的河道旁,被水流拍在面上。
她松动眉眼,顿觉身躯沉重,冷得发寒。睁开双眼,便看见漫天繁星,周围一片水色哗然。
慕允儿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从水里拔起。
“这是哪里啊?我的手,啊~好疼!”她的左手好像是不能动了,一碰就疼。
她忍着疼,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不过是刚走一步。险些扑倒在地,“啊~我的脚!我的脚!”
直觉告诉她不能待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夜深了指不定这边有什么猛兽呢!
她随手拿着根木棍,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往上走。
偶见能听到远处的狼叫,还有大风刮起的树枝,吱嘎吱嘎的声音,非常瘆人!
好几次跌倒,她都差点爬不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发现一处洞穴。
“倒是可以将就一晚,明天再寻出路也好。”她自顾自说着。
这个洞穴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像个倒过来的碗一样,洞壁光滑,很是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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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选了拐角的地方,席地而坐。
她解开胸口的布条,隐隐有一些血流了出来。这是几天前被坏人砍伤的,这伤口足有十五厘长,有一部分已经斑驳结痂。
反观这手上的和脚上的伤都不值一提。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