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红生盘腿坐下,从纳戒之中取出一张小几子,和一套茶具,边沏茶边道:
“是啊,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竟是如此张狂。到时候若是没个说法,估计定是要被各家大能出手撕成碎片啊。”
幽祯摇头轻笑,却是不接茬:“贤侄倒是妙人,不但带了茶具,连这桌子也是一并带了来。”
“呵呵呵,红生别无他好,唯一所爱,便是这氤氲香茶。前辈请,试试晚辈手艺如何。”
……
幽祯与施红生喝茶谈笑半晌,方才转至正题。放下手中茶盏,幽祯沉声问道:“贤侄,却不知王后殿下,如今近况如何?”
施红生心中一抖,随即不露声色,淡淡说道:“王后?莫不就是随红伊妹妹返家的青青妹妹?”
幽祯当即喝道:“贤侄莫要放肆!那是我大风府王后!岂可直呼其名,还以兄长自居?”
面不改色,施红生又将幽祯面前的茶盏道满,淡定说道:
“前辈说错了!青青妹妹虽是大风王后,但却是我施家之人,与我血脉相连。纵使身份尊贵,却又如何能盖过了血脉之情?”
见这施红生如此淡定,且所说的也确有几分道理,幽祯心中当即盘算开了。
幽祯是见过青青的,也知道青青虽然是王后,但实际上却没有一方主母的气度,言行举止虽然刻意,却总也掩不住那股小家子气。
这一来,说不定在施家,青青当真就将自己当成了施家的人,把大风王后这个身份给忘了。
若是现在他非要施红生如何,不免得罪了人。回头施红生在青青面前说上一句,谁知道青青日后会不会记恨他!
思前想后,已经被云飞扬吓破了胆的幽祯,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啊呀呀,贤侄所言甚是,却是老夫说错话了!王后既是施家血脉,在施家自然当以血脉论亲,岂有身份高低之别?老夫一时想差了,还请贤侄莫要见怪。”
幽祯这话不是作伪,而是他却是害怕。而施红生见他这般,也是自以为糊弄过去了,心下登时一松。只说话办事,怕松不怕紧。心下一松,就容易自作聪明。
“呵呵,前辈无需如此。晚辈也曾见过随青青妹妹一道回家的德福大人,听闻德福大人乃是冥王心腹重臣,却也是一样没有架子。如此一想,则难怪冥王能创下如此基业!”
施红生这话,却是在暗讽幽祯。就连德福这样的冥王心腹都对我客客气气,你这样的外臣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幽祯本就心慌,再听得施红生提起德福,心头更是疑窦尽去,只剩下满怀忧心。只好不住地朝施红生各种赔礼,明的暗的说了好大一堆,方才离去。
反正知道了青青在施家过得很好,他的任务可不就是完成了吗。
只回去之后,幽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任凭他怎么想,也就是想不到哪里不对。
这是云飞扬第一次给他单独下令,若是出了岔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是以还是得小心为上。为了不出差错,幽祯将他与施红生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改的传了回去,就算云飞扬看完之后觉得他胆小,却也不会因为他遗漏了什么,而酿成大祸。
幽祯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果真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