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停住脚步,森罗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胳膊和肩膀撑得官袍紧绷绷的。比起养尊处优的官员,他更像个冲锋陷阵的战士。
只听沈鉴道:“咱们县里有七八个老仵作,难道谁都看不出白员外的勒痕是死后伪造?但凡勒杀,死者必然猛烈挣扎反抗,现场须留有打斗痕迹。可那房间里处处光洁,死者身上一丝不乱,怎么可能是勒杀的?”
县令强辩道、:“也许……也许凶犯的力气特别大,一下就把白员外勒毙了!”
沈鉴怒极反笑,指着森罗:“就凭这么个纤细瘦弱的男子?你自己信吗?”
他不等县令答话,继续说:“好,就算此人当时恶鬼附体,具备行凶的能力,可死者的面相又如何解释?被勒死之人除了耳鼻出血、口中流延、眼球外突等状。还必定出现一种情况:那便是由窒息所导致的面皮青紫。尸检咱们可都看过,白员外脸上有半点紫色吗?”
“你放肆!”县令瞪着三角眼喝道。
这时门口聚了些百姓,探头探脑的朝衙门里望。
县令顿觉一阵紧张,他也怕事情那大,便走到沈鉴身旁低声道:“沈县丞,知道结不了案有什么后果吗?上头不光撤我的职,咱们全县的官员都好不了——也包括你!你不是第一天为官了,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属下就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沈鉴今天是铁了心要顶撞到底:“若要诬陷好人才能换头上的乌沙,我做不到!”
“你!”县令气得浑身栗抖“好哇,反了……姓沈的你等着,本官回头就参你。可今天这犯人我是杀定了!”
沈鉴圆睁虎目,大吼一声:“你敢?”说罢摊开手掌:“凶器我找到了,谁敢诬陷好人?”
只见他掌中有一粒乌溜溜的小圆珠。
众人紧紧盯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尤其是县令,笑得前仰后合。
半晌后他擦了擦眼泪道:“沈县丞,你倒教教本官如何用这小珠杀人。”
沈鉴冷笑道:“很简单。这东西是‘铅弹’,装在火枪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