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顷不再勉强,应道:“好。”
大晟的青安公主殁了,听闻是被歹人所伤,又失足跌落山崖。偏偏天降大雨,公主府动用一切,将公主的尸身带了回来。
公主葬礼,东京商铺暂闭,上天又降细雨,滴滴刺骨锥心。
东京长街白绫高挂,随风摇曳。唢呐喇叭震天响,无尽的凄凉与哀怨,世间所有的遗憾都消逝了。
纸钱随风扬,扬到了东京的各个角落里。
商礼撑着伞,一步一步的走进公主府。
她睡不安稳,早早的醒了,一醒来就听见找到秦漪的尸首了。
她今日便是一身白,从公主府门口便看见秦茗一行人跪在一棺材前,火盆里烧着火。
她走近时,吞着纸钱的火盆里的火蹿出来,火舌蹿的一丈高,秦茗似是被吓到了,但并未躲,只是呆呆看着火苗重新归于正常的范畴。
商礼来的算是早了,秦照等人还没到,估计是做贼心虚,秦正河也没到。
倒是她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宋家,秦漪舅舅一家的马车,还有……秦疏的。
秦漪还没盖棺。
商礼便静静看着躺在棺材中的秦漪,她的殿下。
往日一般的妆容,海棠花仍然是印在她的额头上,商礼忽然想到,她院中去年种的海棠花,今时也已经开了。
秦漪的脸色已经是惨白,脖颈处有一条细线,红色的细线。
商礼熟悉,她曾在秦漪临死之时瞧见过,是她给的玉环。秦漪一直系在脖子上,不曾离开。
当初丰乐楼吵架之时,她曾管秦漪要回这玉环,秦漪说,她没带在身边。
她那时候也分辨不出来真话假话,只是有点伤心。
那对她说了那么多重话的自己,秦漪,你凭什么不怨恨,为什么不怨恨我?
商礼掀起眼皮,双眸里已经泯灭了星光。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些煞气在的,她娘说是,人无礼不立,礼取自其中。
秦漪也曾说,衣食以厚民生,礼义以养其心。
可殿下,是商礼,还是丧礼。
人生不见,动如参商,以我之名,举故人之事,丧礼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