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确如王爷所言,的确是个美貌的女子,当初他也是陷落于凤姐儿的美貌,才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时过境迁,凤姐儿的强势霸道,让他饱受折磨,所谓相由心生,他只觉此时的凤姐儿是个母夜叉,实在是欣赏不起来。
只是没想到王爷似是颇为欣赏凤姐儿,若是王爷能降伏于她,一来也是报效了王爷的恩情,二来自个也能得个清净,似是一举两得。
不过贾琏也是知晓王爷的品性,断不会觊觎他的妻子。
水溶见事情也都解决了,自是没什么心情与贾琏闲聊,便打发了贾琏,径直朝着东院的潇湘馆而去。
柳姨娘这事,要是不提前与黛玉说明,事后知晓的话定然觉得是他们有意瞒着她,又要怄得半死。
刚走进院子里,袭人便迎了上来,行礼道:“王爷来了。”
水溶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垂挂在廊檐上的帘布,问道:“嗯,颦儿可在屋里?”
袭人回道:“王爷,林姑娘在屋里,只是姑娘此时正在午睡,若是王爷要见姑娘,奴婢这就去喊醒姑娘。”
水溶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进去看看。”
他是过来看望黛玉的,可不需要打扰黛玉,毕竟此时他与黛玉之间可不仅仅是义兄义妹的关系,若是将黛玉喊醒了,十有八九又得使小性儿。
有时候想想,黛玉这爱闹的性子,倒像是女朋友那般,爱撒娇儿。
正欲越过袭人的时候,水溶凝眸打量起眼前温婉的少女,忽而问道:“袭人,伤势可曾养好了?”
原先袭人在荣国公府的时候可是被宝玉一通乱踹,伤及肋骨呕出鲜血来,请大夫诊治以后,便休养了一段时间。
袭人倒是没想到王爷会问及她的伤势,芳心不由的一暖,两弯眼睫微微敛了敛,低声回道:“好利索了,有劳王爷关心。”
其实在袭人心中,对于王爷是十分感激的,被宝玉踹伤了以后,因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闹得国公府鸡飞狗跳的,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强忍着疼痛,心中冰凉一片,只觉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也好过无人问津。
那时,也只有王爷注意到了自个的状况,询问以后便大方的请大夫为她诊治。
雪中送炭这份恩情,让袭人牢牢记挂在心中。
水溶凝眸看了一眼袭人,若有所指的说道:“俗语有言:“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你这是没有伤到筋骨。”
袭人一听,俏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纤纤素手攥了攥绣帕,垂着美丽的螓首,一时说不出话来来。
作为贾府的大丫鬟,若是愚蠢之人也没有资格担任,袭人岂能听不出王爷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打趣她哩。
抿了抿粉唇,袭人垂着螓首,低声道:“王爷,奴婢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哪有那般矜贵,不碍事的。”
那一脚既然能把她踹到呕血,岂能没伤到筋骨,此时的袭人的确是没好利索,肋下还隐隐作痛,但她是个丫鬟,哪有资格躺着领月例。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他明白袭人心中的想法,开口道:“王府还不至于穷到要带伤的丫鬟做事,安心养好你的伤势。”
对于王府而言,一个丫鬟的月例确实不值当什么,只要尽心为王府办事,伺候好主子,他不至于压榨她们。
袭人闻言,芳心暖意横流,轻轻应了一声,道:“奴婢谢过王爷恩典。”
水溶轻笑一声,目光微微一转,问道:“袭人,往后有什么打算,可有想着回荣国公府里去当差?”
原先安排袭人在黛玉身边,那是打着黛玉嫁给宝玉后身边有个可靠的人儿,可眼下黛玉是他的人儿,自然也就不需要袭人。
若是袭人想回国公府,那就把人送回去,若是愿意留下,那就留在黛玉身边。
毕竟袭人的周到,远近闻名。
袭人闻言,俏丽的玉容黯然,轻叹道:“王爷,奴婢不想回国公府,若是王府不要奴婢,奴婢就出府自谋生路吧。”
宝玉踹她的事儿,这在袭人心中有一道坎儿,倒不是说记恨宝玉,就是让人心寒。
不过这也不是袭人决定不回国公府的原因,其中最为重要的是通灵宝玉碎裂的事儿,王夫人显然是怪罪到她头上来了,回国公府去,也无济于事。
原就因为宝玉魔怔的事儿被王夫人嫌弃的赶出了府,如今.....她又不傻,岂能不知好歹。
水溶默然几许,说道:“你是个不错的丫鬟,若是愿意留在王府,往后好生伺候好林姑娘,自是你的好处。”
闻得此言,袭人心下一缓,应道:“奴婢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实话实说,做丫鬟虽是个伺候人的活计,可若是出府自谋生路,日子远比做丫鬟时更为难过,相较而言,留在王府当差,无疑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水溶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便朝着屋里走去,掀开帘布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只见少女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红润如海棠唇泛着晶莹之色,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肤色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宁和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