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回来就把你许配给他。”
“那感情好啊,趁他没回来,先研究一下怎么扳倒他那个大老婆。”
“你是说婉儿姑娘?”
“殿下难道看不出来,他那大老婆早就芳心暗许,今天都不敢出来送,一个人躲在房里偷着哭。”
“瑶瑶,我们不要乱议是非。”
“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不是为了殿下着想,扫平拦路虎吗?”
“婉儿姑娘是有情有义的女子,怎么是拦路虎——你什么意思?”
“我看殿下是把自己许配出去了吧?他若真能把殿下接回去,以他的功劳和能耐,陛下不赏他个驸马?”
“气人的妮子,不许胡言乱语!”
……
雁翎关位于同谷镇北部偏西方向,距离三百里。
寻常天气,三百里不算太远。现在冰天雪地,马匹只能代步,跑不起来,这三百里恐怕堪比三千。
秦扬小心翼翼地下了清凉山,按照张起所说,先向东绕了十里,沿着一条冻结的河滩北上。
马儿在风雪中嘶鸣,秦扬不时抚摸它的脖子。山间风大,北风卷着雪吹在脸上,结成一层薄薄的冰痂。
这一路异常艰辛,由于雪盖住了路面,原本崎岖的小道更加难以辨识,为了防止马匹失蹄踩进河滩的石缝里,他不时要下马牵行,走走停停。马蹄踏在雪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迹。
半天的栉风沐雪后,秦扬终于看到一个村落。村里家家闭门不出,村口不远处,一面绣了“酒”字的破旗在风雪中摇曳。
秦扬靠近村口,徘徊一阵,确认村中没有异常后,这才用力牵着马,来到酒家前扣门。
“哪位?”
不多时,一个中年女子打开门,打量秦扬一番,问道:“客官是来吃酒的?”
“正是。还请店家帮忙喂一下马。”
“快请进。当家的,出来帮个忙。”
秦扬赶紧进了店里,周身瞬间暖和起来。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从后厨走出来,拿起掸子为秦扬扫掉身上的雪。
“客官,这么冷的天也来吃酒啊?你稍等一会,我让内人把酒热一下。”
“不必太多,我只是暖个身子,来上三两即可。”
屋内光线不明,秦扬靠近了才看见他赤膊着上身,不免惊奇,问道:“店家,我看你上身一丝不挂,不仅不冷,怎么还一身汗?”
中年汉子憨厚地笑道:“客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赶路到这里吧?”
见秦扬点头,他接着说:“我们这里离官道还有二十里,位置偏僻,附近可以种的田地不多,家家户户都做些买卖。可光靠一样买卖实在活不下去——”
秦扬这才听见,后厨里叮铛作响,马上明白过来:“店家不止卖酒,还开铁匠铺?”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本来我家是开铁匠铺的,平时我也喜欢和伙计喝几碗,结果发现卖酒更赚一点,就把酒铺摆在门脸了。”
“你家打的是什么铁器?”
“什么都可以打,客官就是想要刀剑,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