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独不会去怪韩夜,因为,就算到了一切都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依然一如既往地喜欢着韩夜。
她感觉得到,她的内心已陷入绝望的深渊。
浑身发冷,就像已经死去。
正当她绝望到无法呼吸时。
突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清晰的声音。
“怦怦。”
声音不在自己身上,在神武寺那一桌附近。
“怦怦!”
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像一种心跳!
“怦怦、怦怦!”
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而神武寺那边坐着的每一个人,都似乎听不到这种心跳,他们都只是在安静地坐着,或打坐,或入定。
难道说,玉坠的主人来了?
韩夜来了?
司徒云梦深深呼吸,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铿锵有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觉。
感动?抑或是担忧?
兴奋?抑或是害怕?
又或者,这些都有?
她已经搞不清楚了,她唯一清楚的是:
韩夜来了!离她很近很近!
自己的伴生玉坠,又岂会欺骗自己?!
而这些情绪,因为头盖着红巾,在场所有人都察觉不到。
纪文龙也察觉不到。
纪文龙只听得到司徒胜说话,他听着司徒胜的肺腑之言,十分反感,但碍于场合身份,只能狠狠地冷笑一声,心道:“哼,你个老东西,等韩夜那个废物一死,就杀你夺了鸣剑堂,以后就天天凌虐你女儿,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我多次被她欺辱之仇!”
想到这些,纪文龙便不动声色,等着司徒胜说完。
司徒胜终归是说完了,他用双目扫过在场众人,嗟叹一声,似乎很是惋惜。
大厅内沉默了一阵时间,众人各有想法,司徒胜叹口气正欲转身,却听人群里有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司徒堂主,小僧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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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话,众人皆是一愣,但见神武寺那里站起一个黑袍僧人,双手合十道:“司徒堂主,小僧乃西域功德寺的寺僧无名,人如其名,是个无名之辈,但见今日情状,分明是这新娘子老大不愿,您也诸多烦恼,小僧虽不是中土人士,然在我故乡却也见过不少婚礼,成亲本图个高兴,新娘子不高兴、岳丈不高兴,光新郎官一人高兴,这婚有什么好成的?”
台下众人虽然是来捧鸣剑堂的场,但心里多少对纪文龙这德性不大服气,又见那新娘子貌若天仙,故而几个边远小派先起哄,紧接着很多大门派弟子都叫嚷起来,道:“不成了,不成了,有什么好成的!”
在场所有人,惟有司徒云梦明白,这所谓的无名大师,其实根本就不是无名大师。
是她日思夜想的韩夜!
因为当无名大师说话之时,司徒云梦也终于听到那个心跳声来自何处了。
心跳声,就是从无名的胸口传过来的。
更令司徒云梦惊喜的是,她能感受到到无名的胸口正在微微发光,那束光,不偏不倚地投进了她的心房!就像八年前第一次感觉到的那样,那是充满温暖的光!那是即使相隔千里也如同相伴咫尺的光!
一瞬间,司徒云梦从绝望中醒了过来,她感觉未来充满希望!
除了司徒云梦,众人都只对这个黑袍僧人充满好奇。
薛燕上下打量那个僧人,道:“我在神武寺住了好几天,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个僧人啊?”
梨花道:“他说是西域功德寺的,想来应该是和神武寺随行而来的吧?”
纪文龙听台下众人起哄,不免气恼,抓住司徒云梦的若兰素手,对众人道:“我家娘子哪里不高兴?我岳丈哪里烦恼?你们是来吃喜酒还是来捣蛋的?”
为了让自己的话不至惹人怀疑,纪文龙对司徒云梦大声道:“夫人,你高兴就点个头。”
司徒云梦实在不愿点头,尤其是当着韩夜的面,但她的确无力再抵抗黑符的控制,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台下的喧哗声总算小了些。
可是,就光是点这个头,司徒云梦都感觉在往韩夜胸口上插刀子!
很痛!
黑袍苦行僧见状微微一怔,继而竖掌道:“无量功德,她虽是点头,却没露出半点笑容让大伙儿瞧见,那怎做得准?”
说着便回看众人,双手一扬,兴奋地道:“大家想不想一睹新娘子的绝世容颜?”
这话真真说中了在场武林人士的心思,不少人起哄,更有不少人大声叫好。
司徒云梦心里羞愤,突然觉得韩夜说话没个正经,她想,她和纪文龙站一起,揭开盖头让大家都瞧见了,以后怎么面对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