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了尘来到梨花身旁,道:“这正是我们神武寺的醉罗汉棍法。”
“那还有你们的龙爪手、虎形拳呢!”梨花吃惊地道:“他是你们神武寺的人,是个和尚?”
了尘摇头道:“不,他却不是我神武寺的人,他的来历,说来惭愧,贫僧也不大清楚。”
梨花松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但见裘安三步作两步,晃晃悠悠朝李银松奔去,凌空跳起,一棍搠向李银松,李银松心中一喜,骂道:“蠢材!我的铁爪乃寒铁所制,你一招就毁了自己兵器,是你活该!”
如此一想,双爪交叉于胸,欲正面来挡。
孰料裘安一棍搠来,但听砰然一声,木棍安然无损,李银松却被震得双手发麻,连退数步。
李银松大惊失色,紧紧盯着裘安手里的木棍,木棍还是木棍,未曾有任何改变。
他转念一想,忽然明了:“是了,这套棍法原本就是把真气缠在棍上,令其比铁更坚固,神武寺武功博大精深,我可不能小觑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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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松想到这里,便朝裘安甩出飞钩,裘安轻轻一笑,长棍一出,竟将飞钩缠在棍上,只见他长棍左打右搠,使得出神入化,李银松出哪只手他就打哪只手,料敌机先,快如雷霆。
李银松实在支持不住,一只飞钩被缴械,另一只则被打飞得老远。
李银松羞怒不已,将外衣一脱,露出了藏在腰间的一排飞鹰镖,正准备使暗器,前方却不见裘安人影,待到见到对方,对方已欺身前来,一棍捅向他前胸。
李银松慌忙双手成爪,要抓住这一棍,那长棍突然变招,一计侧敲,把李银松撂翻在地。
李银松摔了个灰头土脸,自知再无颜面争雄,只得起身拍灰,恼道:“胜之不武!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受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的车轮战,如何能胜?”
梨花嘲笑道:“李老爷子,定规矩的是您,违反规矩的也是您,怎么?还想反悔吗?”
李银松再不敢多生枝节,边穿外衣边怒道:“老夫耻与尔等小人比武!今日之战,老夫虽败犹荣!”
裘安见李银松似有退意,便道:“前辈这就要走了?恕不远送。”
“哼!”李银松穿好外衣,袖袍一甩,喊上雪鹰派的人一同往外走。
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句:
“公孙盟主!李老爷子要和你切磋诶!”
这一喊,把李银松魂都喊没了!
他吓得没走稳路,往前跌了个狗吃屎,这才爬起身,带着弟子没命似地冲门外跑去,再也不敢回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议事厅众人见李银松如此狼狈,哄然大笑。
其实,方才那句话是碧水宫玉儿喊的,守正这会正在台上忙着,根本没空搭理李银松。
裘安战胜了李银松,散去功力,见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梨花面前,忽而脸色一红,慌忙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穿好。
“真是,这么大人了还脸红!”梨花红脸嗔道。
玉儿在一旁笑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拿镜子照照自己吧。”
梨花佯作愤怒,挥拳要打玉儿,玉儿早就窜到一旁去了。
这时,裘安已朝这边走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和梨花打招呼,而是双手合十,朝了尘道:“师兄。”
无缘无故多了个师弟,连了尘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师弟啊。”
裘安道:“是这样的,我乃觉空大师收的一名俗家弟子,当年我被人从八卦门赶出来,在外漂泊了数月,直至遇上觉空大师,他怜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给了我一些干粮,又教了我几门功夫,当时他还不是神武寺住持,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对我说,佛渡有缘人,之后就那么走了。”
“我也是辛苦辗转才找到他,想要拜入神武寺,他却说,我是俗世之人,还须回到俗世修业,将我拒之门外。”
了尘点头道:“这么说倒符合师叔他老人家的性子,兴许他教你武功本就不是为了收你为徒,又知你乃性情中人,不想误了你一生,故而将你拒之门外。”
裘安似有所悟,道:“但在我心里,神武寺就是我的门派了,这些年我行走江湖,再没有投其他门派,一遇僧人总是礼敬有加,在我心里,唉,不说了……”
梨花正想说:“你没门派,干脆来我碧水宫好了。”
但事与愿违,她才刚启唇,一阵热风就刮了过来,元云提着四五个刺客,一把推到众人跟前,刺客东倒西歪摔在地上,他却大喊道:“痛快!道爷打恶人也是痛快啊!”
忽而看了看了尘身旁的成大志,笑道:“嘿!和尚,你真有一套,把这妖精也收伏了,今后好好管教,否则……”
说着朝成大志一瞪眼,道:“把你关锁妖塔去炼化了!”
“唔!不敢不敢!”成大志连连摆手道:“我跟着师父,再不为非作歹了!”
“哈哈哈。”了尘笑道:“元云前辈,这事也是多亏你退让一步,改日贫僧便带着劣徒去蜀山拜会,如何?”
元云道:“好是好,可是和尚都不带酒,我嘴里就少了点味儿。”
澄心眨眼看着元云道:“大伯,我师父是戒了酒,但谁要喜欢喝酒,他也会送上好酒的,这我知道。”
元云摸摸澄心的头,道:“那好啊!欢迎欢迎!哈哈哈!”
元云还在笑,众人去看他身后,只见从他过来的路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下一大片刺客,这些刺客身上皆无半点伤痕,均被一招放倒,众人不禁啧啧称赞元云深不可测的功力。
蜀山,不愧仙界第一大派!
鸣剑堂弟子与其余刺客自知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有的溜之大吉,大伙还在清扫战场。
这时,台上沉默已久的陈耀海终于站起身来,他抱着陈青河的尸身,用真气发出洪亮的声音,那声音传遍了议事厅每个角落。
只听他凄然地道:“各位英雄,请暂且休停,先听陈某讲几句话,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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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本就鲜有纷争了,自然大多数人都看向台上,却见陈耀海用哀伤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
“二十余年前,八卦门本为两派,一派为掌派,宣扬八卦掌举世无双,另一派称剑派,认为天下武功惟剑第一,这两派势均力敌,而我,则是剑派长老陈文华的独子,当年两派斗争剧烈,我爹惨死,我也被人追杀,在我穷途末路以为在劫难逃之时,我遇上了张括,也就是后来的索命阎王。”
陈耀海顿了顿,接着道:“他救我性命,我却利用他,一步步将他诱骗成我的棋子,替我办事,罪名则全都推给他,上任掌门星尘子就是我让他暗杀的。成为八卦门掌门后,我还私下组织了大批杀手,全是借着索命阎王的名义在残害武林同仁,其实,‘索命阎王’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杀手组织,而我……”
陈耀海深吸一口气,坦然对众人道:“我正是这个杀手组织的首脑!”
“所以,索命阎王充其量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剑,而我却是手握剑柄的那个人,张括杀人,从来只杀他认为该杀的人,老弱妇孺一概放过,但我却一定要斩草除根,所以在他走后,我就命令其余杀手,灭人满门,而后放火烧屋,我……”
陈耀海叹气道:“我愧对八卦门列祖列宗!愧对八卦门那帮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愧对武林众多正义人士的满腔热血!我错了!”
陈耀海说着,跪倒在台上,此言一出,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
陈耀海痛失爱子,又想起陈青河临终遗言,他终于彻底放开了,将之前种种恶行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对关心我八卦门的武林盟主公孙正阴奉阳违!我眼看他对慕容晚儿关爱有加,眼看慕容晚儿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说公孙正早晚要收拾我们!我怒从心起,联合鸣剑堂、巨鲲帮和雪鹰派将她杀死,将长青帮上上下下五百口人,斩尽杀绝!!”
“后来,慧明禅师说我戾气重,说他知道慕容晚儿和长青帮并未被妖魔散播瘟疫,因为长青帮被灭的前一天,他就在长青帮!他正要劝我回头是岸,我怕他把这些事全抖出来,所以我让张括去杀了他。”
“未曾想张括心软,听慧明禅师大诵佛经,竟没下死手,只是拍了他天灵盖一掌,令他昏迷!幸好我跟在张括后头,趁他离开神武寺之际,潜入慧明禅师的禅房,用白骨抓捏碎了慧明禅师的天灵盖!将他彻底杀死!张括还以为自己出手过重,把这罪名背在了自己身上!”
“什么?”神武寺僧人闻言大惊,包括了尘在内,他们绝没想到,慧明禅师竟然不是索命阎王张括杀的,是八卦门的陈耀海!
陈耀海一口气说完后,如释重负。
没错,他知道陈青河宁死也要保住自己,但他醒悟了,如果痛失孝顺的爱子是一种报应,他觉得这个报应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