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敛了笑容,脸色冷白极了,狭眸微张,又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陈拙,上身微微下弯前倾,伸着脖子,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当然,你也可以有另一种选择。譬如,自己交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凭你的身手胆气,何必屈居于一个破落的镖局,需知王五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况且,听说你还没正式拜他为师呢,好好想想,想明白的话,我在神手门等你,我给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说完,不等陈拙反应,敖青突的大声夸赞道:“好,王五收了个好徒弟啊!”
说罢,拎着雷天无头的身子转身跃下擂台。
静静地望着敖青领着一干弟子干脆离开,陈拙眼中已有杀意在疯狂蔓延。
“呵!”
只是这些异样很快又都在他的轻笑声下隐去。
见左宗生与霍元甲赶了出来,陈拙下了擂台。
程庭华怕他会自满得意,忍不住敲打道:“别大意,徒弟被人打死,那老鬼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心里十有八九憋着坏呢。”
“哪能啊。”
陈拙眯了眯眸子。
打从天津卫开始,短短不到一月的功夫,他与“神手门”已是结下了泼天的梁子,恨海仇山,怎敢大意。
况且此人还和他恩师王五有仇,如今又看着自己大徒弟死在面前,更是打那九品棒槌的主意,此仇必然是不死不休,有得报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陈拙朝众人拱了拱手,转身进了镖局。
一进门,就在大门掩上的一刻。
他“噗嗤”一声,嗓子眼已呛出口血来,精神萎顿。
霍元甲关切询问道:“无事吧?”
陈拙撩开自己左腿的裤子,脚踝已青紫一片,隐隐成一个轮廓分明的手印,再有先前那一摔,尽管卸了几分力道,五脏怕也有些损伤,免不了得调养几天。
“没有大碍。”
但他眼下最担心的,是那九品叶棒槌引出的祸端。
好在先前二人的谈话敖青刻意回避了所有人,陈拙不打算告诉左宗生与霍元甲。
源顺镖局如今本就举步维艰,个中变故也都因他而起,要是再添事端,恐会牵扯到师娘、师兄还有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