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冲天而降,已按在了黑衣汉子的头顶。
那人未及惨叫,脑袋下沉,生生塌进胸膛。
“齐招呼!”
雨中陡听凄厉吼叫。
刹那间,街上至少闪出二十来人,纵掠飞扑,拳掌刀剑,齐刷刷的朝着陈拙围杀而至。
但风雨中只似有阵阵雷鸣奔走飞窜掠过,眨眼间,风雨如旧,一袭青衣猎猎一振,长街之上,二十余人东飞西撞,尽如挂画,贴墙滑下,留下一抹抹血印。
陈拙背着背篼又往前走了一段,飞赶急奔,只因身后又有杀机逼来,且愈发强烈,怕是来了高手,但他突然似有所觉,掀了掀眼皮。
迷蒙的雨势中,但见街角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轮椅上,双腿齐膝而没,面上冷静非常,身着儒生布襟,白衫长袖,剑眉薄唇,冷峻且又肃杀。
瞧见陈拙的时候,这个人的眉宇间隐隐闪过些许忧虑,脸色苍白的似久违见过阳光,阴郁却又不同寻常。
这人只是抬眼睨了睨陈拙身后的雨幕,那些杀机已尽数退去。
陈拙愣了愣,又看看对方身旁的门户,不知不觉居然又到了神侯府。
他转身便要离开,哪想这人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咳咳……等等……”
“你又能去到哪里?你既然没有与苏梦枕同行,又杀了六分半堂的两位堂主,即便出了京城,往后恐怕也要隐姓埋名的过活。”
这个人的声音很轻,似是自说自话,但陈拙却听的很清楚。
对方已然是知道了“苦水铺”一役。
如此气态,又是身残,还是“神侯府”的人,此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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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号称“无腿行千里,千手不能防”的四大名捕之首,无情,盛崖余。
这人他见过,前几天元宵节灯会的时候,这人正巧回府,二人打过照面。
不过,若论手段,此人倒是和他相似。
因为这人未修内力,只凭暗器功夫便已独步天下,且双腿虽残,轻功更是冠绝当世,还精通机关五行,医毒药理,除了不会内功简直就是个全才,更是个奇才。
“你既然两次都走到这里,就该相信自己的感觉,何不进来看看。”
陈拙顿足,“我只是个小人物。”
无情拢了拢宽大的袖子,缓声道:“过了今晚就不是了,伱那一手箭术足以独步武林。说不得,此时此刻,整个京城的势力都在找你,有人要招揽你,有人要杀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是此等匪夷所思的箭术,若背后放冷箭,谁都得提心吊胆,所以对很多人来说,这等人物落到谁的手里都不放心,只能落在自己手中。
见陈拙沉默不语,无情叹道:“这个江湖,并非只有争权夺势才能扬名,人生的选择要比你看见的还多。”
陈拙望向了“神侯府”……
……
“如何了?”
三合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