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逗逗没有搭理他,拉紧了陈源快速向一边走去,但是另一个人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回头看去,身后也有一个人拦住了她,这时的长安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偶尔有路过的汽车摩托车,也不会注意到路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小孩子被三个醉汉拦住,即使偶尔有行人路过,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沾染上麻烦。
梁逗逗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她只是担心陈源,于是把陈源护在身后,一声不吭,看着面前的三个醉汉。
三个年轻人都穿着T恤牛仔裤,不喝酒的话,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此时酒精上头,都有些不受控制起来,而且由于梁逗逗双手护着身后的陈源,使她异于常人的胸部更显突出,三个年轻人眼中的淫邪之光这时愈发明显。
正对着梁逗逗的那个年轻人目光扫过她的胸前,落在她的脸上,笑眯眯的问:“小妹妹,住哪的啊?哥哥请你吃饭去。”
梁逗逗依然一声不吭,脑袋里却在想怎么摆脱当下困境,重要的是,怎么样让陈源不受伤害。
面前的年轻人看她不吭声,伸出手来拉她胳膊,毕竟这是大街上,三人也没醉到稀里糊涂的地步,梁逗逗侧身躲开了迎面伸过来的手,把陈源往身后拉了一下,但是另一边的青年可能是觉得小孩子碍事,于是伸手一把揪住陈源的衣领,想把他拉开,陈源胆子也是很大,也许是因为姐姐就在身边,他感觉到身后被青年揪住了衣领,一扭身子,居然挣脱开了。
人类的行为有时候就是这样,陈源如果老老实实的可能也不会快速激发事态,但是揪他衣领的青年看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轻易的从自己手中轻易逃脱,于是恼羞成怒,他改揪成抓,一把捏住陈源的脖子就要往后拉扯,梁逗逗这时也觉察到了后面的情况,她飞快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陈源,想把陈源从哪个青年手里夺过来,不想陈源跑了半天,浑身都是汗,脖子上滑不溜秋的,他继续一扭脖子,那个青年也没抓住,又逃脱了那个青年的手掌。
那个青年这时彻底怒了,他往前跨了一步,已经不管梁逗逗了,一把抓住陈源胳膊,就要把他从梁逗逗手里扯出来,梁逗逗这时也是急了,她感觉到怀里陈源被那个青年扯住的力量太大,知道自己拉扯不过,情急之下,低头一下就撞到了那个青年脸上,那个青年猝不及防,脸上一疼,松开了抓着陈源的手,往后一退,脚步不稳,一屁股居然坐在地上了。
这些动作写起来慢,其实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另外两个青年看到他被撞得坐在地下,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坐在地上的青年脸上明显挂不住了,他恶狠狠的爬起来,已经忘记最初的目的,挥起巴掌就向梁逗逗打了过来,梁逗逗也不躲避,只是微微侧身,紧紧护住陈源,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个青年一巴掌,等到抬起头来,鼻血就流了出来。
陈源抬头看到梁逗逗的脸上居然流下了鼻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这时候一下子从梁逗逗的怀里挣脱出来,冲上前去,抱着那个扇巴掌的青年人大腿一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个青年嘴巴里发出一阵狼嚎一样的喊声,伸手在陈源头上一推,眼看陈源就要摔倒,又被冲上来的梁逗逗一把抱住,才没有倒下。
那个扇巴掌的青年显然被咬的极痛,他揉着大腿蹦跳着在原地转了一圈,恶狠狠的往梁逗逗和陈源走来,看样子是要下重手了,另外两个青年眼看势头不对,这时候赶紧过来拉住他,不想把本来的言语调戏变成流血事件,但那个青年这时已经暴怒,他挣脱了同伴的阻拦,冲上前来,抬脚就朝陈源踹来,梁逗逗这时把陈源抱紧挡在怀里,侧身一挡,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再也站不住倒了下去,但是怀里依然紧紧的抱着陈源,再也不松开。
那个青年好像还不解气,嘴巴里骂到:“他妈的小丫头片子,找死啊”,继续抬脚向她跺过来,梁逗逗紧紧抱住陈源,闭上眼睛,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毒打。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耳边反而传来几个青年的哀嚎,梁逗逗睁开眼睛,却看到路边停了一辆拉货用的红色三轮,而陈大壮正挥舞着暴怒的拳头,一拳拳狠狠砸向那三个青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时间很长,也许就一两分钟,当路边巡逻的巡警把陈大壮拉开的时候,那三个年轻人已经躺在地下不能动了,而陈大壮的拳头上全是鲜血。扭曲的面孔加上血红的双眼,分外可怖。
梁逗逗直到看到警察,才突然浑身发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而陈源依然紧紧抱住姐姐,嘴巴里不停的说:“姐姐不怕,源儿和爸爸保护你。”
事后验伤的时候,三个青年的鼻梁骨都被打断了,牙齿也掉了几颗,而那个扇巴掌的青年受伤最重,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
虽然有梁逗逗的证词,但是由于当时没有监控,又找不到目击证人,于是警察各打五十大板,对当事人都处以拘留十五天的处罚,即使后来有当初参加梁逗逗初中升高中的升学宴的乡长,这时候应该称为长安区的区长去警察局作保,也没能把陈大壮保下来。
听到这里的梁梓荫两眼冒火,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好一会才在梁逗逗的轻抚下平静下来,她轻声问母亲:“你真的觉得如果舅舅那个时候不激怒那个流氓,事情会好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个伤害是什么,母女两人都心知肚明。
梁逗逗摇摇头说:“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几乎都是本能反应,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是想你舅舅当时不能受伤,至于我,想不了那么多。”
她又轻抚了梁梓荫的脑袋一下,然后说:“不过从事后的发展来看,当时我如果冷静一些,用对话来拖住他们,你爷爷到的时间,不至于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梁梓荫想了想,轻声说道:“我不这么认为,虽然按目前的情况来说,好像事情有点严重,但是如果你当时一味忍让,事情也许更为严重。甚至有可能一家人都被毁了。”
梁逗逗想了想说:“也许吧,如果是你,你怎么做呢?”
梁梓荫这时答的飞快:“一样,我也会按你说的,先拖延时间,但是绝对不会忍让,如果能放倒一个,就先放倒一个,放不倒,我会拼命,找到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我这种做法,可能会把事情闹得很大,但是,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