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死了,也会有下一个由美,你懂我的意思是么,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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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心头猛地一震,柏原崇却冲他有些哀伤的一笑,随后整个人都消失了。
只剩站在原地的白术难以消化他刚刚所说的事实。
柏原崇的话也不能全信,在靠近那间佛堂之前,白术的脑子里忽而窜出这样的念头来。
在那一刻,他确实产生过片刻的动摇。
尽管白术根本不知道,这种信念的动摇是因为纪长野,还是某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尽管他很早就知道纪长野的身上藏有更为隐秘的秘密,只是他以为自己要比其他人稍微不那么普通一些。
但在柏原崇说出那番话之后,白术的潜意识是更相信柏原崇还是纪长野呢?
答案好像变得明显,也就越发衬得日日夜夜相处在一起的两人,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即便白术不想让自己成为纪长野的累赘,但在那么一刻的瞬间,他的心里也是希冀着自己能成为彼此的牵挂。
也许人一旦产生感情,任何事情都将变得矛盾而复杂。
正如世间的爱一样,它慷慨又自私。
白术动作很轻的来到了那间佛堂跟前,门扉依旧紧闭,但里面的红彤彤的光芒却遮挡不住的从纸窗里透了出来。
白天戳的洞还在,白术便很小心的凑了上去。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尊说不清面容的金色大佛,随后便是跪伏在金色大佛下面的女人。
她的身上仍旧穿着淡粉色的和服,梳着漂亮的发髻,只不过因为磕头的幅度过大,而导致两侧的发梢垂落了下来。
那个叫做由美、却又并不是真正由美的由美,正在给眼前这尊金色大佛疯狂的磕头,像是在清数自己这一生的罪孽。
她嘴巴里不断的在哭喊着什么,看上去神情十分的慌张和恐惧。
好像下一秒那尊金色大佛就能从原地起身,将其一口吃掉。
而在这赋予神秘而又深重的红色光芒之下,是令人感到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并不是金色大佛赋予的,而是一切的未知和灾难赋予的。
它使懦弱无能者向黑暗低头,使渺小而卑微者绝望的奉献出脑袋。
就在白术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时,忽而那个女人的头磕下去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因为一只黑色的手突然从供桌下面伸了出来,红色的绒布被掀起恐怖的一角,它死死的按住了女人的脑袋。
女人的尖叫在佛堂内爆发,仅仅是很快很快、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白术看见那只黑色的手将那个女人完全拖入了供桌下面。
在白术根本来不及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消失在了原地。
就连那刚刚从嗓子里挤压出来的尖叫,也瞬间消失了,好似一切都是白术所看见的幻觉。
过了一会儿,佛堂里忽而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算不上多么清脆,却足够清晰。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术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一滞,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了一般,冷汗狂冒。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耳边只有那恐怖的吞咽声。
那个女人,就这样被吃掉了。
而紧接着,一道挺拔而高大的身影从佛像的背后走了出来,再度给了白术更为致命的一击。
纪长野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此时此刻在昏暗而又红亮的光线下,透着一股几乎妖异般的恐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不是白术所熟悉的、纯粹的冷漠,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不曾向下施舍任何,冰冷的蔑视着一切。
白术惊的心脏一阵抽搐,脸上的血色霎时全都消退了下去。
纪长野的目光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却让白术有种无处遁行的恐惧感。
他让白术产生一种深深的畏惧,倒不是对死亡的畏惧,是对他自己一切不切实际幻想的嘲笑。
一道模糊而诡异的声音忽而在佛堂内响起,分不清是男是女,模糊而又混沌。
但白术知道它是在对纪长野说话。
“我只是吃了一个人而已,倒也用不着这么厌恶我吧,哈哈哈哈……”
纪长野闻声侧过头来,他并没有抬头看金色大佛的头部,而是平视它的腹部。
好似刚刚那道声音就是从它的腹部发出来的一样。
“不,你误会了。”
“你只是单纯的令我感到恶心。”
纪长野冷着脸,声音透着更为极端的寒冷。
那莫须有的东西停止了发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恶心么,确实挺恶心的。”
“有哪个神是像我这样,杀戮与罪孽诸加于一身,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纪长野的声音仍旧冰冷,“你算哪门子神?”
那东西听罢不仅不生气,甚至还哈哈大笑起来,白术的耳膜被这股诡异的力量弄的生疼。
“是,在你的面前,我才算不上真正的神。”
“可是你别忘啦,即便是我这样的东西,都不能动情忘本,更何况是你这样想要回到神座上的古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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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忘了,我们身为神,是不能动情沾染因果的!”
那道声音忽而变得激动而极端起来,语速也变得异常的快:
“所以我是为了你好,你让我弄死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只有我不能!”
“因为我是神,我不死不休,永不腐朽!我本是空空,我本是万物!唯独!我不能是我!”
面对这东西的癫狂,纪长野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你执念太深,而执着的东西本就是虚幻的。”
那声音狂笑不止,正如纪长野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虚假的,虚幻的,那么死亡和真实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