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为他换了盏热茶,笑道:
“您不用紧张,就算来提亲,郡主也不会答应的。”
萧玑摇头失笑:“也对。”
*
桑晚此刻正好从太后宫中出来。
皇室女子一月一次入宫请安,规矩免不掉;太后不稀得瞧她,她也对太后无甚感情,场面上不得不应付。
萧玥和离后进宫比往日更频繁了,她同太后跟亲祖孙一般,哄得老太太很高兴。
她对桑晚抱着恨意,几乎句句带刺,挑着太后越看桑晚越嫌弃,桑晚懒得同她打擂台,一一都忍了。
浮云缓缓流动,燕雀在空中翱翔,四方天困着一群披着人皮的兽,桑晚竟觉得有些疲了。
她还要在这泥沼里打滚多久?
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朝服的命妇,被人搀扶着,瞧着样子颤颤巍巍,有些年纪。
桑晚如今是皇室,郡主,便立着等她行礼。
“老身裴氏见过郡主。”
裴老夫人自报家门,抬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桑晚只是淡淡朝她颔首,便头也不回地往宫外走。
“芜儿,祖母不是眼花吧?”
裴青芜咬着唇,看向桑晚的背影:
“容珠儿同我说过,我先前还不信,今日见到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祖母,她就是郑谨之的冲喜娘子,桑晚!化成灰我都记得!她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南安王府的郡主了?”
裴老夫人微微发怔,想起郑谨之自绝门户,心里越发不舒服。
“不去提这贱人。走,太后等着我们呢。”
裴青芜惴惴不安:“祖母,你说太后和陛下能看上我么?”
本该三月进行的选秀因为贪墨案一直拖着,裴家想送她进宫的事便悬在了半空。
裴老夫人仗着自己同太后的交情,便时不时带着裴青芜来宫里问安,混个脸熟。
“太后和陛下看上的不是你,而是裴家。只要你爹还是镇国公,陛下自然会纳你的。你要记得进宫是为了什么。”
裴老夫人冷睨了她一眼,“别缩头缩脑,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挺胸、抬头,跟着我。”
裴青芜被训斥得青一阵白一阵:“是,祖母。”
康氏被下内狱,这辈子都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