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长京城,夜色格外浓郁。子时刚过,城内大雾弥漫,十步之外,不见人影。
在承天府衙门内,却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此处云集了府衙数百名应捕、快手、铺兵。
轻易不与承天府衙门胥吏、捕快等下层属吏们打交道的府尹大人,今日难得子时还守在衙门里,并与众人见面。然而官署内气氛严肃,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牧之荣一甩绯红官袍,大马金刀的高坐在首位之上,神情凝重。
牧东晴将那封信带给自己之后,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他便按住急躁心情,直到半夜才调集人马,准备大干一场。
这是自己投靠孙稷侠后,干的第一件大事情,是属于投名状,可不能办砸了。
牧之荣深耕长京城已八年有余,在朱聿键还未监国之前,他便是长沙知府。在这个位置干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孙稷侠安排的这件事不是一件普通的查抄奸商之事,它背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丝毫大意不得。
“马捕头,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了,今晚的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马虎,这事干好了弟兄们个个有赏。若是没干好,你就去巡检司守水库吧。”
牧之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下当先一人,看得那人心中发毛。
头戴小帽,身穿对襟红色罩衣的马捕头,绰号“马王爷”,也是长京城里叫的出名号的人物,靠着承天府三班捕头这层官衣,黑白两道都要卖他的面子。
平日里风光无限的马捕头,今夜在牧府尹的三五句话之下,却是汗透重衫,冷汗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