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只语气不虞地说着这番话,先前茯苓来房中找她,且告诉她唐瑛的安排,其中便要她刻意激怒书意,若是唐老太太院中有人来书意,便也不必在意不必阻拦,且由着书意前去便是。白芍虽是不明白唐瑛此意欲何,倒也不多加询问,自是依着唐瑛的吩咐来办,方才那番话自是要惹得书意心中生怨。
那小丫鬟听到白芍这番话后自是愈发紧张了些,倒是不知晓该听从何人的吩咐。小丫鬟犹豫了片刻,自是想到了白芍在侯府的时日与地位,终而下了决定,转而对着白芍福礼道谢,随后便退开了身。
书意感觉到了那小丫鬟的动作,此时且咬着牙关看向地面,片刻后方才抬起了眼眸,只笑着对着白芍说道:“白芍姐姐说的在理,自是书意思虑不周了些,书意谨遵姐姐的教诲,断然是不会再如此劳烦这些丫鬟们,亦会让院中存着些秋日的氛围才是......”
“你这番话自是说得巧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书意我告诉你,莫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装作一副温顺识礼的样子给谁看?小姐已是不在院中,便莫要与我做那面上的和谐了,日日如此也不觉得疲累,你这嗓音我听着便浑身不舒服,我实话告诉你吧,小姐虽是告诫我要与你好生相处,可在我这儿,此事是万万不可能的,我白芍这么多年来瞧过的丫鬟多了,却没有一个能有你这般野心的......”
“小姐会被你这面上的良善柔弱骗了去,我却是不会,我自是瞧得出你到底是怎样一种人,您这般心存大志之人,我们琉璃阁自是供养不起,我与你永远都不会有和解一说,你若是觉得心中不快便趁早离了小姐身旁,休要在这琉璃阁中打旁人的主意,你既然愿意费心便且好生看着院门吧,我要回房休息了”,白芍说着且望了院门一眼,自是瞧见了一个眼生的丫鬟,便也不再此处与书意多言,冷哼一声便走回了房中。
书意看着白芍的背影眼底不由淬了恨意,她还未收起眼中的神『色』,便听得一个小丫鬟在轻声唤她。
“书意姐姐,书意姐姐......”小丫鬟轻声唤着,自是害怕此声引来旁人的注意。
书意看着面前的小丫鬟只觉得面生,且淡淡地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找我有何事?......”
“奴婢是外院洒扫的丫鬟,老夫人院中的秋寒姐姐要与您说两句话,秋寒姐姐正且在琉璃阁外拐角处等着,您快些去吧,只怕老夫人找您有些事情,您若是去晚了,让老夫人生出不虞却是于姐姐不利”,小丫鬟且将秋寒的嘱咐说了出来,随后便轻步走出了院中。
书意听到此处不由蹙起了眉头,她从入府至今从未与唐老太太有过任何冲突的地方,那秋寒此番寻她到底是何意?书意想了片刻且收回了思绪,理了理裙衫的褶皱,瞧着白芍房间那处无甚响动,方才轻步随在那小丫鬟身后走出了院门。
书意走到拐角处自是瞧见了一个衣衫青蓝的婢女,她只上前柔声唤道:“秋寒姐姐”。
秋寒听到一声轻柔的音调,方才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书意,随后亦是浮上一抹笑意,“倒是扰了你的时间,只是老夫人有些话相与姑娘说说,烦请姑娘随我走一趟才是”。
书意心中的疑『惑』更甚,却也知晓自己不可违背唐老太太的吩咐,且笑着说道:“劳烦秋寒姐姐了,姐姐带路便是”。
一刻钟后,秋寒与书意便到了松竹院内,秋寒先且入内禀告了一声,方才领着书意走入了房内。
书意看见软椅上的唐老太太,且温顺地福礼唤着:“老夫人”。
唐老太太看了书意一眼,且幽幽地说道:“恩,你便是瑛丫头买来的那丫鬟?”
“是,奴婢唤做书意”,书意仍是语气恭敬地回道,然而她的心底却是生出了些紧张了,书意来的路上便一直想着唐老太太唤自己前往松竹院的缘由,却仍是一头雾水,此时更是迫于唐老太太周身的气势。
唐老太太面容本就严谨,再加上她如今亦是以一种审视的视角来观察书意,书意年纪尚小,仍且无法面对这份视线,自是会让书意心中感到一些压迫感。书意回过话后倒也未曾抬头,只安静地站好了身由着唐老太太再次发问。
“书意,我倒是听说你家中尚且有个哥哥,却是个大手大脚之人”,唐老太太且继续拨弄着佛珠,并未注意书意的神态,只再次轻声说道:“瑛丫头是我最为疼爱的孙女,她身旁的丫鬟我自是要知根知底方能放心,玉竹她们四人我向来放心,她们都且是赵府送来咱们侯府的丫鬟,其底细自是清白,而玉竹四人也断然不会对瑛丫头生出任何不利之心来,她们之间的情分早已不仅仅是主仆,而你却不尽然......”
“你忠心与否尚且不必说,便是你这个哥哥,却是会给瑛丫头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是会惹得府中多人心烦,我知晓他几日前还且在侯府侧门处闹了一番,当真是胆大无知,日后又且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对侯府亦是有着不利的影响,你这个大丫鬟却是为侯府带了些麻烦来,当真是让我生出些不快......”
书意听到此处心中愈发不安了些,她自是听出了唐老太太语气里的不虞,亦是为她那哥哥再且生出了份憎恨来。书意忙且抬起头来『逼』着自己望向唐老太太,语调真挚地说道:“老夫人,大小姐是奴婢的恩人,奴婢定然会尽心服侍,断然不会生出任何不利于大小姐的心思,至于奴婢的哥哥......奴婢......奴婢知晓定然不会再让他生出事端,老夫人给奴婢一些时间,奴婢定会处理好此事”。
唐老太太只摇了摇头,抬眼看着书意说道:“你如何能管住你那哥哥?倘若你真有这般本事,便不会有那卖身葬父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