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有何问题?

人人都且有着野心,每个人也有着自己想要达成的愿景,这本便是世人的常态。然而书意所做的行为,却是要牺牲掉旁人来成就自己,这已是为了一己私欲而生出的歹念。这样自私险恶的一个人,已然令茯苓无法再对她生出一丝善意。

相应的,茯苓亦是希望玉竹在事后莫要对书意生出心软,倘若玉竹反倒是因了书意面上的羸弱而多了些许不忍,从而对书意有了些原谅之意,却是会令她们这番谋划成了无用之功。

背弃主子本便是奴婢的大忌,更是奴婢失信失义的表现,书意的德行已然有损,并不会因了旁人的善意而弥补半分,何况书意的背主本便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有了这利益在面前驱使,书意是绝不会停下谋夺的脚步。

书意会有第一次背主的行径,便会有着第二次、第三次,她断不会因了唐瑛的原谅而改过自新,一但唐瑛此番原谅了书意,并给了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不会得到书意的忏悔,只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

茯苓虽是不清楚唐瑛对于书意的重用究竟有何目的,却也知晓唐瑛一开始便看清楚了书意的性情,唐瑛并不会为书意表面的作态所欺瞒,至于玉竹那里,却是需要隐瞒几分。

茯苓方才便是对玉竹说了谎话,明日一事并非有着那样大的把握,虽然唐瑛已然计划出了详细的对策,然而实施这些个对策却是极难,若要让明日的事情全然顺应着唐瑛先前设想的那般发展,需要付出的除去谨慎与细心之外,更重要的便是维持心中的安稳,唯有心存信心举止稳妥,方才可以完好地处理每一处的情况。

明日自会是十分紧张的一日,任何细节都不可忽略,因而茯苓与葛大壮这两个当事人便需要更为谨慎才是,万不可自乱了阵脚,茯苓思及此处,却是兀自想到了萧皓玄来,心中倒是想出了另一番对策来。

茯苓只隐下心思,且是快步去往葛大壮的住处同他叮嘱一番,侯府中的另一处,唐瑛与书意二人亦是随着松竹院内丫鬟的带领走进了唐老太太的房中。

这个时间,松竹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倒是侧面反映出了唐老太太对于这写下拜帖之人的重视,书意看着松竹院如今的表现,心中便也更多了些把握,这下帖之人自该是个身份尊贵的,明日的侯府,当是会热闹许多。

书意自不知晓这写下拜帖的贵人,便是倾心于唐钰的那个女子,而唐瑛却早已猜到了此事,若是现下向唐家大小姐投这拜帖,却是不知晓唐瑛并非唐家最长的那个小姐,而此人的身份亦是能令唐老太太多有重视,那便只有萧清容一人了。

唐瑛心中洞明,面上却是迷惑之状,她走进内间内便瞧见了唐老太太正目露欣喜地望着自己,而一旁的唐婧岚亦是弯眼一笑,倒是起身走了过来。

唐婧岚且是柔声说道:“瑛儿,姐姐同祖母且盼了你许久,你可算是来了,今日可是有着天大的幸事,不说祖母心中犯了糊涂,饶是姐姐亦是要细细盘问你一番......”

“瑛儿啊,你究竟是何时认识到这贵人的,府中竟是无人知晓此事,瑛儿也是太过谨慎了些,竟是瞒得这样深”。

唐婧岚只伸手揽住唐瑛的胳膊,倒是一番姐妹情深之状,只是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不如面上表现出的这般亲近,旁人并不会细细思索唐婧岚话中的深意,只会觉得是姐妹间的调笑之言,然而唐瑛却深知这话中自是有着尖锐。

唐婧岚方才一言,非但指出唐瑛不知孝义,竟是让自家祖母苦苦等待了许久,更加点出了唐瑛行事的隐蔽以及对唐老太太多有隐瞒,倒不如她表面上的那般顺从,只怕唐老太太此时,同样会对唐瑛生出一些不满来。

唐瑛同这尊贵之人有着相遇相识,却是不曾将实情告知于这一府的老夫人,自是未曾真正敬畏孝顺于唐老太太,而她往日对唐老太太的恭敬亦是带有着虚假的作态,当且未曾将唐老太太的吩咐记在心中。

唐瑛自是听清楚了唐婧岚话中的恶意,然而她此时却不愿同唐婧岚与唐老太太多加周旋,倒也不介意唐老太太心中会多有怀疑,更不欲做出惊慌顺从之状,总归几人终会有撕破脸面的一天,倒也无须费尽心神来维系这表面的平和。

唐瑛只转过了视线,不欲理会唐婧岚,倒是顺着唐婧岚的力道坐在了软椅上。

“来,瑛儿,坐这儿,你且好生同祖母和岚姐姐说说,究竟是在何时遇到的这贵人,又是因了何种机缘方才有了些交情,只有清楚了这来龙去脉,祖母方不会多有忧心才是”。

唐婧岚且将唐瑛扶着坐在唐老太太身旁,自己亦是端坐在另一侧,倒是目露求知地望着唐瑛。

唐瑛看着眼前容貌俏丽的唐婧岚,嘴角却是轻扯了些,倒是轻笑着说道:“姐姐说的是何意?什么贵人,什么盘问,饶是阿瑛此时亦是犯了糊涂,听秋寒姐姐说,祖母此时唤阿瑛前来是为了道拜帖,莫不是这拜帖有何问题不成?”

唐瑛本想着忽略于唐婧岚的问话,且由得唐老太太出言相问便是,不想唐婧岚倒是一番不依不饶之状,她这番话说出口,倒是坐实了唐瑛早已熟识了萧清容一般,更是定下了唐瑛表里不一的态度。

唐瑛如今自不在意唐老太太对于自己的态度是好是坏,然而她亦是瞧出了唐婧岚所存有的心思,倒是不会任着唐婧岚如此算计自己,不由得也提起了些许兴致,且由着唐婧岚的话头接了下去。

唐婧岚听着唐瑛这不咸不淡的推就,面上的笑意却是多了些许僵意来,亦是不再去瞧唐瑛的眼睛。往日里的唐瑛在唐老太太面前,一直便是恭敬顺从之相,倒是处处依着唐老太太的心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