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意心中应该清楚,有了唐瑛的信任,无论唐轩城与唐钰再如何不愿,她却定然不会有任何损伤。
今日这局,自不会损了书意的利益,然而依着唐修辰的行事,断不可如此瞧着书意洗脱了嫌疑,更不会看着她这般栽赃于自己,只怕接下来书意要面对的,当是唐修辰的怒斥与针对。
唐瑛想到此处,却是无意地向唐修辰瞧了一眼。
“奴婢叩谢小姐的信任......”
书意只不住地对着唐瑛磕头谢恩,唐瑛见状却是立即上前扶住了书意,在旁人瞧来,当是一番主仆情深之状。
唐修辰看着一脸泪意的书意,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为人所戏弄的愤恨来,败在唐瑛唐钰手上自是令唐修辰心中不甘,然而此时盘踞在唐修辰心头的,却是被书意这个丫鬟所利用背叛的难忍。
在唐修辰的想法中,他弃了书意自是应该,可若是书意这个丫鬟对自己生出了叛心,反倒是以针对自己来求得她自身的安稳,那书意,便是成了那罪无可恕之人,自是该将其千刀万剐,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呵......”唐修辰冷笑着,“唐瑛,你当真相信这贱婢所言?”
“你便不好生想想,若是她不曾投向我的怀里,若是她不生出迫害茯苓那丫鬟的恶意,我又怎会将计就计,反倒是设下今日之局?唐瑛,你当真是蠢笨不堪!”
“书意这贱婢早已背叛了你,你至如今却是依旧相信于她,可笑......没有这贱婢传来的消息,我如何会知晓茯苓每日的行事,如何能知茯苓与外院那葛大壮有着奸情?又如何能令岚儿以此为借口,来引你前来?”
唐修辰嘴角轻扬,眼中的猩红自是不曾减退,“你当真是瞧不出来书意眼底的野心?还是你如今亦不过是在做戏?你便相信那盒内的相思子是我栽赃于她?真真荒唐!”
“唐瑛啊唐瑛,你只怕不知晓唐钰在你院旁安插了多少暗卫,我若是能将那相思子毫无声响地放进你那琉璃阁,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不成?”
“是,我是想看到你和唐钰身败名裂的模样,可不是我唐修辰做下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认下!”
唐修辰说着亦是目露冷意,只看着书意与一旁的唐老太太说道:“唐瑛,你这好丫鬟并非只投靠了我,你且知晓,她这许久是在为谁卖命?且是你的好......”
“辰儿!”唐老太太心中一震,忙且出声制止了一番,却不想这般心急的举动却是直接将自己推向了众人眼前,更是间接证明了自己的心虚,即便唐修辰不再出声,只怕唐轩城等人对唐老太太亦是会生出疑心来。
然而唐老太太却并不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她心知现下的唐修辰当真是任何话都能说出口来,唐修辰若是不曾瞧向自己,唐老太太便也不会知晓,这唐修辰已然清楚了自己与书意的关系。
如今这个节点,唐老太太自然不可与书意扯上半分干系,便是让唐轩城心中疑心几分又有何妨,倘若此事经由唐修辰的口中说出,那唐老太太才当真是百口莫辩,此事,自不可放在明面上来相谈。
还未等得唐老太太继续出声,唐修辰便是出声大笑道:“祖母,你心虚什么?左不过便是你令那贱婢监视唐瑛,怎的,祖母能做出这般事情,却是不敢认下不成?”
唐修辰倒似是看开了一切一般,倒也不再有任何顾忌,亦是不再为自己在这侯府中留有任何退路,唐修辰自来便不喜唐瑛唐钰二人,他亦是不喜赵韵在府内占了这主母之位,而他心中最为不耻的,却是唐老太太这一府的老夫人。
唐老太太心底的自私与势力,唐修辰许久前便已心知肚明,他先前恭敬孝顺于唐老太太,不过是因为唐老太太对那时的唐修辰而言,当且有着几分用处,可是如今,张无言已然定了今日之事的结果,等待唐修辰的,自会是那牢狱之灾。
经此一事,唐修辰的名声自会彻底臭了去,莫说他无法再安生待在唐家,饶是于京都城内,唐修辰亦是没有了后路,总归是没有了生机,唐修辰便是要将唐家彻底搅乱了去,亦是让自己心底积压多年的负面心理尽数倾泻出来。
他唐修辰处于穷途末路,这侯府的众人亦是莫想要安生度日。
“唐瑛,你听着,你这贴身的丫鬟一早便被祖母收买了去,无论是你日常的一举一动,还是经由你口中所传出的每一个字,均会被这贱婢一五一十地告知于祖母知晓......”
“你且以为祖母是真心待你?笑话,祖母的为人,唐家谁人不知?只怕是父亲尚且看不透祖母的心思是何,祖母她最在意的哪是这府内的亲情,不过是她自身的荣华与权力罢了......”
“亦是父亲自来便极为愚孝,才且让祖母愈发得了狂气,父亲,您瞧瞧哪个高官会被自己母亲的言行所左右?这孝道,当真不是您这般句句顺从,您可知晓这些年来府中下人们都如何笑话的这一府主母?”
“也亏得您自以为带给了我这母亲最好的一切,殊不知她在府中的日子,却是比姨娘还要窝囊几分,祖母派这贱婢监视唐瑛,她从不曾真心对待唐瑛,唐瑛于她眼中,不过亦是争夺权势的棋子罢了!”
“孽障!”唐老太太怒声斥道,然而她却不曾瞧见唐轩城有出声制止的意图,反倒是目露沉色地望向了自己,唐老太太心中自是紧张,倒是不由得反声问道:“城儿,你这是何意?莫非你也质疑母亲不成?”
“这孽障满口胡话,你如何能信了他?我何时拉拢了那书意,又怎会令她监视于瑛丫头?你且问问书意,好好问她,我是否令她做过这混账事!”
唐老太太此句刚罢,却再次听到唐修辰语气轻狂地说道:“祖母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傻子?您自不会承认自己与这贱婢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