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只瞧着唐瑛的背影,却是冷声对着身旁的姜嬷嬷说道:“姜嬷嬷,你觉得瑛丫头可是对我有了误解”。
姜嬷嬷且温声回道:“老夫人莫不是多心了,老奴倒是瞧不出来丝毫异样,老奴以为,大小姐对老夫人自是如先前一般亲近,许是今日郡主在旁,大小姐不好生了怠慢,再且加上书意姑娘这事端,大小姐方才会先行回院......”
“老夫人莫要忧心于此才是,大小姐自来是孝顺的人,她自会清楚您待她的好,万不会因了那三两句猜测便对您产生了疏远,不过书意姑娘这次,却是当真要舍了去”,姜嬷嬷望着书意的身影亦是一番轻叹。
唐老太太亦是望着书意,却是冷哼了一声,且是转身冷然说道:“莫要再姑娘姑娘地叫着了,本以为是个聪明的,竟不想这般蠢笨,我与她的关系,她都且能告诉于唐修辰那个孽障,且不是当真以为自己能够以此飞天成了凤凰”。
“愚不可及,罢了,事已至此,书意这棋子已然无用,且回院吧,没听城儿方才说,他待会儿还且要来松竹院质问于我,我今日却亦是无法安生”,唐老太太说罢再且轻哼了声,随即便迈步向前走去。
半刻钟过后,唐瑛与萧清容等人便已返回了琉璃阁内,那两名侍卫且是依着唐瑛的吩咐将书意松开了来,而后便退身去往了琉璃阁院门的方向,倒是没有离去的意图。
萧清容转而瞧了眼唐瑛的神色,心中倒也猜测到唐瑛而后亦是有着一番事情须得处理,此番情境之下却也不再适合于侯府内做客。萧清容想到此处,且是稍加叮嘱了唐瑛几句,随后便也先行离开了侯府,倒也不曾由得茯苓相送出院。
琉璃阁的丫鬟们瞧着这番场景以及书意稍显落魄的模样都且升起了好奇来,更令她们奇怪的便是唐瑛对于此事当是极为冷漠,好似方才被那两个侍卫所束缚住的人并非唐瑛深信的大丫鬟一般。
那些个丫鬟们还未等得缓过神来,便只见唐瑛对着茯苓吩咐了一番,而后,茯苓便自远处向她们走来,倒是出声对着其中几人说道:“去将咱们院的所有丫鬟都唤来,小姐有事情要同你们说”。
“是,奴婢知晓”,丫鬟们且是福礼应道,而后便转身向着院中各处快步走去,且将旁的丫鬟们一一唤来院中。
与此同时,玉竹倒也瞧见了唐瑛与茯苓二人,瞧着她们二人毫发无损,玉竹心中持续一早的不安这才散了去,因着唐轩城封锁了客院的消息,侯府旁处之人自是不曾知晓侯府今日的事端,玉竹亦是如此。
然而玉竹并非毫不知情之人,她本便知晓着今日并非太平,更是清楚茯苓与唐瑛今日可能遇到的危险,而这许久都不曾有任何消息传回琉璃阁,更是加重了玉竹心中的忧虑,倒是不自主地向着极坏的结果料想。
玉竹今早在琉璃阁时尽是坐立难安,亦是多次想要去往那客院一探究竟,每每在玉竹想着出院时,脑中便是想到了唐瑛与茯苓先前对自己的叮嘱,倒是不得不熄这般念头。
今早对于唐瑛与茯苓而言有着重重危机,而对玉竹而言,更是异常煎熬,她心中不安,唯一能做的便是默自祈祷,祈求老天爷庇佑唐瑛与茯苓二人,而如今看着院中安然如初的二人,玉竹一早的煎熬便也是值当了。
玉竹安心之余便也瞧了眼院中跪着的书意,她却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娇弱的姑娘为何会有着那般大的恶意,竟是要毁去另一个女子的清白,此时的玉竹再且想到了原先自书意房中发现的相思子,眼底便也少了些暖意。
玉竹难以理解书意的心思,更是不懂得她为何要做出那样的计划,如今她已然是小姐身边得力的婢子,小姐为人宽厚,在整个侯府中,于琉璃阁内当差的丫鬟当是极好的差事,更不论做得这一等丫鬟。
在玉竹眼中,书意在短短时间内所得到的东西已然极多,而小姐对书意更是多有厚待,若是将玉竹自己放在书意的角度来思量,她定会感念于小姐的好意,亦会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一切,断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思。
玉竹看着书意只微微摇了摇头,随后便走向了唐瑛身边,且是遣来已经到院中的两名丫鬟,令她们二人自房中抬出一方靠椅,并将这靠椅摆在了唐瑛身后。
待瞧见这一切妥当之后,玉竹方才遣回了那两名丫鬟,自己亦是推开身来与茯苓站在了一处。
不一会儿,琉璃阁中的丫鬟们便均已来到了院中,除去水兰这个新晋的一等丫鬟之外,其余之人且是掩下眼底的好奇,只规矩地站成几排等待着茯苓的下一步指示。
水兰在第一眼瞧见书意时亦是一番惊讶,她自是想不到为何几个时辰过去,书意却会变成这般落魄的模样,倒像是犯下了极大的过错一般,水兰想到此处时,便也转眼瞧了眼唐瑛的神色。
待瞧见唐瑛面上的冷意时,水兰心中却是升起了些许慌乱来。
水兰虽是对书意早晨的行径颇为不满,但她却不曾想过让书意失了唐瑛的重视,她这个一等丫鬟的位子且是因了书意而得,若是书意犯下了过错,反而令唐瑛心生厌恶,那自己这个一等丫鬟,怕也是做不长久了。
水兰如今只尽力想要同书意有所交流,然而书意且是敛下了眸子盯着地面,却也没有意愿同任何人沟通,水兰费力了许久依旧未果,便也只好作罢,且是将自己的身形移后,好避免唐瑛此时瞧见自己。
正当水兰退开身后,唐瑛已然转身坐在了身后的靠椅之上,且是出声说道:“琉璃阁好似从不曾有过这般聚在一处的场面,今日倒也是难得”。
“今日唤你们来,是要告知你们琉璃阁的规矩”,唐瑛淡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