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侍卫队长,冤屈地说道:
“陛下,实在是事出有因,全因那刺客是个拿着书本的女子。她戴着个幕离,当街拦下了魏王殿下的马车,说是仰慕魏王殿下的才学,请求殿下在她买的《括地志》上,留下一句墨宝。
她当时连笔墨都准备好了,身材又单薄,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报了坊间姓名,谁也没有想到是个刺客,魏王殿下也没有想到。
我等本来职责所在,将那女子拦在了侍卫队形的外头,是魏王殿下自己出来,说不必大惊小怪,要亲自给那女子提诗。
结果,那女子趁着魏王殿下提字的当口,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一刺便走。那女子轻功极高,又特意选好了地方,踩着二楼的晾衣绳,就直接跳上房顶,翻了楼顶,跳到了隔壁街的另外一坊间。
我们情急之下,怕再有歹人袭击,一边护送殿下回来,一边分派人去追,就没有追到……”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心知按照如此来说,侍卫们一切应对都很妥当,并没有失职的地方。
怪就怪他这个儿子,自卑心重,时刻想要证明自己,结果被人当街拍了马屁,就忘乎所以了,更重要的是,他四肢不勤,相当的迟钝,连在一个女子手里自保都做不到。
到头来还是靠自己那一身肉盾,被动挡了,算他命大。
可是……这刺客将魏王的脾气秉性,性格弱点都掐的如此准,恐怕是极为熟悉他的人。
会是谁呢?
“去查,从那些接触魏王的门客查起。”皇帝下了令。
魏王李泰有才名,门下招揽了一大批文人,那《括地志》就是魏王主持,由许多门客共同编纂的书籍。
魏王的伤包扎好了,皇帝就领着晋王和晋阳公主两个进去看他。
一进门,魏王就哭了出来,凄惨地喊道:
“父皇……儿臣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呜呜呜……”
他确实受了苦,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头上都是虚汗,连眼神都是惊恐的,看来惊吓不小。
皇帝心疼地拉着他的手,说:
“行了,太医都说你是皮肉伤,好生养着,等查出来是谁要害你,阿耶替你报仇。”
魏王的细长眼睛瞄了晋王一眼,死死地抓着皇帝的手,惊慌地说:
“我知道是谁害我,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谁?”皇帝问。
“是大哥,大哥最近最是恨我,他见不得父皇对我好,刺客肯定是他派过来的。”魏王哭着说。
皇帝一下子愣住了,看着魏王眼神闪着幽光,不辨喜怒,过了一会儿才温和地安抚他说道:
“你瞎想什么?太子怎么会杀你呢?就算他心中不满,也不会到想要杀你的地步!说句不好听的,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他杀你有什么好处?”
魏王感觉到了皇帝的凉意,眼神震惊的闪了一瞬,然后便委屈地痛哭了出来,说道:
“他怕父皇将皇位传给我呀。父皇,不是儿臣瞎想,我平时为人小心,哪有仇家,也就是最近跟大哥恩怨多。父皇……你一定要救我呀,我不想死!”
晋王一直听着他的话,心中慌乱,此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四哥!你最近一直四处劝说拉拢,意图提议废掉太子,连我和犀子两个都没有放过。现在你又说他刺杀你?
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你状告太子如此大罪,你怎么敢呢?……我现在尤其怀疑,这场刺杀就是你的苦肉计,用来栽赃陷害的!”
“呜呜呜……小九!你太过分了!你就是跟太子一伙儿的。你跟他亲,可我不是你哥吗?我也是你亲哥啊,你说这种话?!父皇,你救救我,我不想死。”魏王哭得撕心裂肺,使劲儿拽着皇帝的手,将头磕在了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