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善连忙放下了手中正在研读的奏章,恭敬地说道:
“倒也不是很多,主要是舅舅长孙无忌和一些文臣在劝。武将大部分都支持。”
皇帝“嗯”了一声,说:
“倒是在意料之中,你呢?你支持还是不支持?”
太子李善听闻,瞧了一直在皇帝身旁,整理分类奏章的武柔一眼,垂下了眼睛说道:
“私心里,自然是不希望父皇去,御驾亲征到底路途遥远太辛苦,况且儿臣对监国没有太多信心……公心上……”
皇帝偏了偏脑袋,一只手伏在案几的边儿上,无所谓地说:
“朕知道你孝顺,但是以后私心就不必说了,也不必想,你只管考虑公心为上,接着说……”
李善柔和的唇角抿了抿,垂眸说道:
“将作大监阎立德,专门设计建造的战船两百多艘,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船只寿命有限,而且先前那些调动兵力,征集的粮草,都是损耗,这情形,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然这一回,便是亏了。
况且,那高句丽见风使舵,言出不随,狡猾多变,这一回退兵不打,没让他们吃到苦头,等大唐放弃讨伐,他们很有可能又会卷土重来,继续在朝鲜半岛上吞并百济和新罗。”
皇帝点了点头,说:
“你这不是想得挺明白的么?那你还犹豫什么,看你神情刚刚还不情不愿的?”
李善微微低下了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李善缓缓说道:
“父皇……很多时候,心里头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自己愿不愿意做,愿不愿意付出行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儿臣心里头惰性深,遇事就想随缘,得过且过。这毛病恐怕改不了了。所以,想请父皇为儿臣挑选一个果敢的亲王在旁辅佐,就像从前,父皇教育我辅佐大哥一样。”
皇帝听到李善提到了老大李承乾,明显整个人就落寞了下来,眉眼间明显带着伤心。
他看着案几上堆放的奏章,似乎因为心乱,眼神都开始无处安放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左右,见左右有打扇宫女,还有负责茶水的内侍官,人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