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一看,见是那个熟悉的青色绣线荷包,松了一口气,就去拿,但是王氏却不松手了。
他抬眼一瞧,见王氏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声音小心又乖巧地说:
“殿下,妾知错了,以后都听你的。”
李善神色平淡的垂下了眼睛,想将那荷包拽过来,但是王氏又用上了另外一只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欺过去,挨着他的肩膀,用甜甜的笑容撒着娇,耍着赖,说:
“殿下,妾真的知道错了,我那是受了殿下的宠,得意忘形了,再加上特别特别爱慕殿下,一听说殿下心里有别人,就嫉妒的发酸,不管不顾的就信了,才做出那等蠢事来,以后我谁的闲话也不听了,都听殿下的,就饶了妾这一回错吧。”
场中的鼓声激烈地响了几下,又打了两下清脆的敲边鼓。
李善见她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蹭着他,仰着脸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肠终于是软了,他低下了头,小声地应了一句:
“好。”
声音虽然轻,但绝不是敷衍。
王氏一下子就高兴了,又开心地笑了两下,这才喜滋滋地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去给他斟酒。
李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又是那种疲惫和厌倦感,他扯开了荷包,将里头的珠子取了出来,借着宫灯的光亮,在手间转了一下。
完好如初,依旧滚动着血红的芯子。
场上的舞姬退场了,缓慢清扬的琴音响起,场中的人声便渐渐地嘈杂起来,在大殿的上方滚动,像是远处传来的“嗡嗡”雷声。
王氏在这样的嘈杂声中,看了看左右,娇羞地轻声问:
“殿下今日回东宫宿吧……妾想你了。”
太子李善随手将那琉璃珠子又塞了回去,没有看她,平静温和地说:
“今日不行,我有事情。”
王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盯着他的侧脸,声音明显带上了些怨气,问:
“殿下半夜能有什么事情?你刚刚说原谅我的,都是骗我的?”
李善听了她这个话,扬起了头,又转了过来看她,明显眼神又冷了几分,说:
“几位哥哥宿在百福院,我跟他们商量好了,晚上去那儿说会儿话,肯定会很晚,到时候各个宫苑都落了钥匙,封了禁,不方便回去。”
他好好的解释完,很快便接着说道:
“你刚刚还说都听我的,一张嘴就又露了原形,不顺你的意不行?到底是谁在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