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瞥了她一眼,说: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慈恩寺,我去找玄奘大师开解,你和父皇在外头听墙角。”
武柔听闻,尴尬地嘴角抽了抽,说:
“哦……可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是陛下招我过去,被迫听得。”
李善听完,垂眸思索了一阵,心中突然明悟,或许那个时候,父皇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算是对他的一种暗中的关照吧。
他眸光转了一下了,说:
“那不重要,总之,玄奘法师说,人来世间都是受苦的,早走了的人,往登极乐,脱离苦海……这话确实安慰了我。
尤其是我自己确实过得很煎熬的时候,对于他们脱离苦海的话,就越相信。
所以,现在反而庆幸,他们是走在我前头了,而不是走在我后头,面对我所面对的痛苦。”
武柔沉默了一会儿,说:
“是啊……”
李善又瞥了她一眼,说:
“你听了我的墙角,但是我却不曾听你的。你后来,跟玄奘法师说什么了?”
武柔听闻,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那种心情里头,她撇了撇嘴,表情麻木地说:
“能问什么?当时不是注定当尼姑了么。我就问他,能不能收我为徒,让我像他一样,名利双收。”
“呵!”李善听闻,顿时坐直了身子,似乎很是不满,他又瞥了她好几眼,翻了两个白眼,说:
“你可真是……务实的可怕。出家都能让你找到奋斗目标。”
武柔很是理直气壮,仰着下巴,挑衅似地说:
“怎么了?不行么?”
李善看着她那傲娇又斗志昂扬的样子,就觉得心动可爱,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说:
“没什么,我佩服你……”
他顿了顿,又问:
“哎……玄奘法师肯定不答应,我想问你,如果我没有将你接进宫,你的目标又是什么?”
武柔直接说:
“当然是先出了感业寺啊。跟玄奘法师说了几句话我就明白了,我没有在佛学界扬名立万的慧根,所以只能先出去了。”
李善诧异了,问:
“……还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