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明显脸上带着怒色,对着皇帝身后的内侍说道:
“你们都退下!”
他这般随即的支使皇帝的侍从本就是不敬,那小内侍震惊地看了皇帝一眼。
见年轻的皇帝,冕旒下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可是也依然沉稳地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退下。
小内侍这才敢低下了头,指挥着仪仗退到了十步之外。
长孙无忌眉眼凌厉地看着皇帝,皇帝也用平静中的冰冷与他对视。
“陛下是认为,臣这案子判错了么?”长孙无忌沉声问。
李善冷笑了一声,说:
“舅舅要是想要劝我相信你没错,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旁人几句话,就能让我不顾事实,随意相信。”
说着他就要走,但是长孙无忌又移了一步,伸开胳膊将他拦住了,十分固执地说:
“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这三人是辩无可辩,谋反该杀,按照唐律,谋反本就是一人谋反,全家获罪,那三位公主和她们的子嗣一并赴死,有没有问题?”
李善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着他说:
“当年城阳公主驸马被处死,她可没有获罪,你当时怎么不跟我父皇讲这般道理呢?”
长孙无忌立时便道:
“城阳公主是你的亲妹妹!她是嫡出,能跟这几个一样么?!”
李善眸光又冷了一分,移开目光望着远处道:
“那便是可以法外开恩,只是朕年轻,威望不够,留不下自己想留的人。”
长孙无忌被噎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觉得我专擅弄权,排除异己,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你,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
房家亲朋关系复杂,若是有心人想从中牟利,将他们联合起来,势力何其庞大,为了朝堂稳固,这种势力就不该留,趁此机会打散了岂不是更好。
这事情我跟你提过,你为何不想?还有那吴王李恪,他早就有反心,他比你声望高!
你留他在身边,还倚重他去平叛乱?如此下去,他只会功高盖主,威胁到你的帝位!难道不该除了吗?”
李善背着双手看着他,在冕旒下微微皱了眉头,看着长孙无忌的脸,无语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