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世道，生若浮萍，命如草芥！死亡随处可见。

她亦设想，沈婉尚且未死，只在夷人的欺压之下忍辱偷生，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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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卑微之态，会颠覆姚寒舟内心深处不可碰触的波澜。

曼伊很想看一看，姚寒舟口中的沈婉。

当曼伊终于在上京真正见到沈婉之时，她惊诧地发现，沈婉的活法，与她的设想全然不同。

姚寒舟的执念终于得到回应，曼伊的执念，已然慢慢放下。

沈婉，她值得！

与此同时，沈婉为曼伊的言行举止所震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复。

“碰一鼻子灰，现在可满意了？日后还会将我推向他人吗？”姚寒舟沉声道。

沈婉抬眼，身旁的男子眼神沉稳，目光中满是疼惜，他正凝视着自己。

沈婉轻吐出气：

“在此之前，我只思量着你我应当给曼伊一个交待，并非真心想要将你让与他人，也不曾问过她的想法！”

“我以为她会同意的，终究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了吧！”

“可是寒舟，让这般好的女子深陷夷人之中，与敌人虚与委蛇，你心中难道不会疼痛吗？”

闻此，姚寒舟止住脚步，垂眸凝视她：

“很疼，也很痛……”

“少轶军中幸存的孤女，当年几乎尽数下山混入夷人之中获取情报，这才快速有了名震四海的‘寒’字商队和蒙山的十万雄师！”

“我与曼伊，还有少轶军中的所有人，是患难与共的袍泽，无需男女之情的纠葛，我们也会生死相随！”

沈婉蓦然一怔，自己的格局太小了？

见沈婉不语，姚寒舟又缓声道：

“婉儿，这与在上京眼睁睁看你待在完颜珲身边的感受全然不同！”

天边一轮月牙从云层中穿出，朦胧的月光洒在姚寒舟的面庞上。

沈婉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而后缓缓倚在他胸前：

“寒舟，是我想得太过狭隘，亵渎了你们之间的情谊！”

汹涌的酸楚在姚寒舟心中蔓延开来。

他的婉儿如此聪慧，怎会狭隘？

只是在上京那漫长孤寂、无依无靠的日子里，她不敢对身边人全心相待，故而无法体会到更多的情感。

以至于——

她在感情中懵懂而又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