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线生机,犹疑了片刻,反问道,
“若我告诉你,可能放我一条生路?”
白秋离冷语道,“若你不答,惟有死路。
我不屑亲自动手,就遣你回去给你的旧主子处置吧。
毕竟,齐王和右相,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应该也不会在意一个棋子的死活。”
茯苓的心中一凛,叩首道,
“夫人,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失去对他们的价值,否则……否则我的家人都会性命不保的。”
秋离愠怒未消,“汝之家人,与吾何干?”。
“我知晓夫人是仁慈之人,不会害无辜之人。
我的确是罪无可赦,但我的家人……我的爹娘和弟弟是无辜的。他们还在右相手中,我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所以,连心蛊是右相让你下的?”
茯苓拉住白秋离的裙裾,仰头道,“不,右相让我下的是致人失心成疯的朱华散。
我……偷偷换了药。
那毒也不是连心蛊,而是蛇毒草,服用后会腹痛不止。知晓齐王好色,我担心他会对你不轨,所以才算准了时间让药效发作……
已经提前备好了解毒药,可是,没有作用……
我发誓!我从未想过害你性命……”
白秋离暗自惊诧还有如此内情,但一时又不能确定她话中真假,
“若真是如此,你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
茯苓的情绪似乎被牵动,波澜乍起,
“因为我无法信任夫人。在我心中,你就算再仁慈,也不会为了区区侍女赴险。
若非诱你只身前去,又在齐王面前毒发,便无法向右相大人交代。
齐王对你有所觊觎,恰好就有了保住你性命的理由。
难不成……真的要我给你服下剧毒的朱华散吗……”
语罢,她跪坐在地上,垂眸不语。
白秋离深呼吸,纾解着心中的郁结。
良久,她蹲下身,秋泓般的眸子凝视着茯苓,
“罢了,茯苓,我不动你。
但你要明白,我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并非柔弱可欺之辈。”
秋离轻叹,“曾经因为信任,才给了你肆意伤害我的武器。
如今,我收回这项权利。
茯苓,你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回去找你的旧主子。
但无论如何,我或许都做不到……待你推心置腹了。”
轻柔的话,让茯苓心中忽而一怮。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对白秋离心怀不忍了——每次看到夫人,就不禁想起了从前善良单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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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天真的相信人性本善,仗着几分聪明就想要为他人打抱不平,从未想过世道艰险,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