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脑洞番外)

其其格则起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牧仁,婚后便请求可汗准许她与牧仁带着自己的牛羊离开王帐,去过平凡的日子。

她告诉秦月,他是自己认定之人,她愿意爱牧仁如同生命。

秦月不忍心击碎公主的赤诚与真心,虽然内心压抑,还是为公主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在公主的照料和秦月的医治下,牧仁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只是他此前伤了筋骨,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无法完全康复。

得了可汗的允许,公主偶尔会陪着牧仁在草原上散心。牧仁喜欢看云霞,公主便坐在他身旁陪他一起慢慢的看斜阳落日。

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如鲜花一般明媚的少女和如美玉一般俊秀的男子并肩坐在一起。

赏暮霭,数星星,牧牛羊。清风吹过湖畔,撩动少女的头发,她莞尔一笑,眉眼中似是盈盈湖水,花魂雪魄,动人心弦。

秦月在为可汗煎药时路过,不由得驻足了片刻,星光下的其其格和牧仁,的确像极了一对心意相通的璧人。

牧仁似乎感知到了秦月的目光,向大帐的方向看来,却只看到了白色的衣袂,如同轻纱飘过,了无踪迹,

他自醒来之后,从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记得自己祖籍是南国的,因故来了西域之地。

从其其格口中得知,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今被她父汗怀疑是奸细,但好在其其格护住了他。这位草原上的小公主,率真烂漫,对他也算情意深重,听侍从说她为了自己不惜去雪山取莲芝草,差点丢了半条性命,好在被竺国的医者秦月和其师父治好了。

秦月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熟悉,应当就是为自己施针的医女了。虽然见面不多,但总觉得她身上一丝恬淡美好的气质,让他倍感亲切。

或许是好奇心的驱策,牧仁向其其格询问了关于秦月的事情。其其格似乎有些讶异,随即告诉他秦月是可汗从竺国请来医治自己病症的贵客,和牧仁一样是她的救命恩人,亦是好友。

牧仁顿了顿,说改日要向这位医女道谢,毕竟二人的伤病都是她精心调理,方才愈合的。

其其格点头,其实要多亏她的月姐姐,说服了可汗成全自己和牧仁,为自己坎坷的情路排忧解难。

最重要的是,她待人接物很有分寸,也不像自己那个异母姐姐一般,见牧仁生的好看,总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献媚。

反倒是牧仁似乎格外关注月姐姐。

不过想来也是她的月姐姐生的温柔可人,略带三分清冷之气,的确是中原男人喜欢的女子吧。

小主,

一日清晨,秦月去给可汗送药,遇见了正在看日出的牧仁。

秦月微微愣神,准备离开,却被牧仁叫住了,

“秦医师,留步。”

秦月驻足,回眸道,“请问,有何事吗?”

牧仁走到秦月身旁,思索了片刻,朝她端正的行了一个抱拳礼,“多谢秦医师这些时日的诊治和照拂。”

秦月淡然应下,“无妨,这是我的职责。你的病情能够稳定,要多亏公主殿下精心照料。”

牧仁颔首,“公主的情谊,在下自是不会忘却。

不过……冒昧一问,此次病后,在下总觉得时常晕眩,从前之事,也忘却了许多。

这种情况该如何调理,大致何时能够恢复呢?”

秦月思忖片刻,温声道,“你体内蛊毒未清,加之头部淤血,晕眩、视物不清、易忘皆是其诱发之症。

这样吧,若你想好的快些,我倒是可以给你再开一个药方,只是得等你内伤愈合了再服用,否则于你身体无益。

等你身体恢复,记忆兴许会慢慢拾回,公子切莫忧思。”

牧仁点头道,“多谢医师。”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穿过云层,落在秦月的身上,她一袭洁白如雪的衣杉,染上了醉红,落在牧仁的眸中。

他似乎是魔怔了,灼灼的目光落在秦月身上,轻语道,

“不知道四海之内黎明的霓霞,是否皆如草原一般壮丽……”

秦月闻之心中莫名一怮,随即面色微凉,

“此心安处是故乡,无论四海,皆可如此时。”

语罢,她端着草药,加快步伐离开了。

身后传来牧仁的呢喃,似乎在用乌兰语唤一个人的名字。

或许,人是会慢慢改变的。

秦月想,正如来自中原的牧仁已经学会了乌兰语,他兴许很快就会忘掉自己原本的身份,慢慢适应草原的生活,和其其格在草原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纵然有一天他想起了,又能改变什么呢。对于一个身处草原部落、毫无抗衡之力的异族男子而言,能娶公主为妻,成为驸马,比起沦为被鞭策、贩卖的奴隶要好上成百上千倍。

那日夜里,秦月梦见了自己孤身站在危楼之上,穿梭在灯市里,行在深山里,又从云端坠入苍茫的江水中。她似乎想要唤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却又再也记不清晰。

惊醒之后,她点了一盏灯,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

许久,她掀开帐子,看向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四周除了帐边的灯火,远处一片漆黑。

她忽而心中有些害怕,只想着要做些什么就好。

披上衣杉,她取来笔墨研磨,缓缓写下一张药方。

银绒草,二钱,云诀子,一钱。

人参草,一钱,苕月根,四钱……取新鲜露水,小火煎服。

她极为专注的写着这张药方,斟酌药效,直到夜半才熄灯入睡。

次日,她将药方交给了公主,嘱咐她在牧仁内伤痊愈后,再按医嘱替他取药煎服。

午间,秦月托可汗的使者给师父带了一封信,说是自己在乌兰部落的诊治任务已近尾声。若是师父需要,自己即刻出发去襄助他。

在等待回信的日子里,可汗召见了公主和牧仁,并且为其赐下了婚事。

那日,其其格兴高采烈的告诉秦月,自己终于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了。

公主说,牧仁喜欢草原上的朝霞,她愿意成为他的“乌仁图雅”,照亮牧仁的生命。而牧仁听了之后,似乎有所触动,待她也更加亲切了。

乌仁图雅,黎明的霞辉。

凡此胜景,果真四海皆有,并无殊异吧。

秦月心中怆然,浅笑着恭喜二人不日喜结连理,并向公主提前请了辞。

其其格想要留秦月参加自己的婚宴,毕竟她是自己喜欢的朋友,又是父汗的客人,但月姐姐以助师父救人事重为由婉拒,她亦不好再挽留。

其实,公主看出了秦月近日颇有些心绪不宁,她想着月姐姐或许却有急事,或许是顾念与自己的友情,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不舍,但她还是向父汗清旨,派人护送月姐姐去往师父所在之地,还将许多珍贵的药材、食物、衣料捎带上车马。

临别前,其其格与牧仁一同来送秦月。公主取出了一个酒袋,递到秦月手中,有些伤感地道别,

“月姐姐,来不及请你喝新婚酒了。这是我亲手酿的月华醉,希望你不要嫌弃。草原夜里风寒,你冷的话就喝些。”

秦月目光微寒,伸手接下那酒袋,“多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