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定风呵呵一笑,“之后再说吧!”
此时此刻,刘暮舟与赵典已经打到了山君庙前,都鼻青脸肿的。
赵典双手拄着膝盖,扯了扯领口,热的不行,边喘息边骂:“我他娘以为会有一场武道之争,没想到……没想到成了泼皮打架!照着脸打什么?”
刘暮舟一样喘息不止,绷直了身子灌下一口酒,骂道:“说的是我先照着脸打一样!”
曹山君就在庙里,面色煞白,干脆将整座雁栖湖的水搬到了京城之外,只要他一死,一座京城数十万人口,便要陪葬!
这是他保命的唯一办法了。
刘暮舟自然察觉到了,赵典也一样。
但赵典站直了之后,问了句:“你这路子笨拙的紧,拳头太死,拳总不是楼外楼教的吧?”
刘暮舟微微眯眼,答道:“起先是朋友给的拳谱,瞎练。后来钟离姑娘买了一本架子拳,我照着学的。”
赵典嘴角一扯,“架子拳?那你……”
可话未说完,赵典突然换做笑脸,一个瞬身去往山君庙里,紧握拳头,就要砸向神像。
曹山君眼皮一跳,怒道:“杀我一人,拉数十万人陪葬,玄风太子!你真要如此吗?”
但赵典只是一笑,出拳而已。
除恶务尽,拔出毒瘤时不小心伤了跟前肌肤,这是本该付出的代价。
山君破口大骂:“假仁义!”
在拳头即将落在神像之时,一道奔雷闪现而来,刘暮舟将赵典拦腰抱住,以雷霆剑气将其包裹,肆意冲撞去往湖上。
巨大声音传遍方圆数百里,远远看去,只见一道巨大裂缝自赤屏山巅而下,直至雁栖湖!
钻入湖中时,赵典终于挣脱刘暮舟,于是一脚将其踢出水面,他自己紧随其后,出水之时,手中便多了一柄朴刀。
赵典悬空而立,身上金色真气炸裂,气势攀升到了极点,面色极其难看。
“刘暮舟!成大事者就应该不拘小节。你得了本该是我的东西,却如此鼠目寸光妇人之仁!将来天翻地覆,整座瀛洲都会沦为焦土,你刘暮舟又救得了多少人?”
刘暮舟落在水面,一口鲜血狂涌而出,体内真气,压制不住了。
他抬头望向赵典,声音沙哑:“天下太平是需要付出代价,无辜者会很多,救不完!可你我若以此为借口,主动去伤天害理,那即便有了太平,也只会是假象!”
赵典双手抓起朴刀,一跃而下,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劈向刘暮舟,怒道:“诡辩!”
刘暮舟本想运转真气抵御,可在那金光之下,自身真气却不听调遣,缩而不出。刘暮舟只得抬起双臂,以剑气阻拦。
但他的炼气修为,不过灵台二变,哪里拦得住赵典朴刀?以至于一击而已,刘暮舟便被砸入雁栖湖所剩不多的水中。
刘暮舟艰难起身,再次尝试调用真气,却还是无用。
他深吸一口气,眯眼道:“这样懦弱的真气,我不要也罢!”
说着,刘暮舟站直了身子,望着赵典,沉声一句:“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是说给赵典,也是说给体内真气的。
可刘暮舟万万没想到,就这一句话,体内不受控制的真气,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狂暴了起来,充斥在刘暮舟血肉之中。
一股子熟悉的炙热感,再次袭来!
刘暮舟嘴角一挑:“这才像话,他有他的王者之气,我们有我们的霸气!怕他作甚?”
说罢,刘暮舟双手握拳,真气瞬间攀升,明明没有颜色,可他身边却散发出阵阵热流。
轰的一声,一袭青衫自湖底暴起,瞬息之间便到赵典面前,迎面虎扑式,双拳递出。
赵典横刀胸前,却抵挡不住热流,疾速倒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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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卓定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望向湖面,皱眉道:“怎么突然打红眼了?”
放才两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都不留手了?再这么下去,赵典即便胜了,自己也会重伤的!
而且刘暮舟,尚未拔剑!
卓定风刚要去往湖上,却听见有人千里传音。
“定风,莫要出手,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历练。刘暮舟只是身怀古怪真气,但赵典的真气是独属于他的王道真气。经此一役,无论输赢,将来刘暮舟要是走不出自己的路,就别想在武道与赵典一较高低。”
刚要动身的卓定风,就这么停下了步子。
湖面上的拳与刀,已经对轰不知多少下了。
而此时,刘暮舟山崩一式递出,对方朴刀落下,一身巨响之后,双方各自暴退。
赵典一口鲜血狂涌而出,胸前衣裳被灼烧殆尽,血肉模糊。
反观刘暮舟,朴刀破不开法衣,但肩膀已经被砍出了个口子,将衣服塞进了骨头儿缝儿里,刀也死死卡在肩头。
刘暮舟面无表情,这点儿疼相比万剑穿心,就好像擦破了皮而已。
他抬起右臂抓起朴刀,猛然一用力,将刀拔下,朝着赵典甩去。
年轻人浑然不顾顺着袖口淌出来的血,反而摘下酒葫芦,狂灌了几口酒。
“青瑶认我为主是个意外,或许本来她应该是你的,换作以前,我不在乎这些。但有人告诉我,我付出代价得来的东西,又不是抢来的,那别人想自我手中抢走,便是痴心妄想!”
赵典咬着牙,沉声道:“与你同日而生,是我赵典之耻!”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朝前冲去,两只拳头,互相砸在了对方面门,一瞬间,双方各自眼前一黑,各自朝着后方倒下,坠往湖底。
炙热气息消散,金色真气一样散去,他们像是已经再无争斗力气。
赤屏山上,山君见状,大笑一声,疾速撤回一湖之水,瞬身去往雁栖湖,落在了两人身边。
此时湖水回流,偏偏此地无水。
白发山君低头望着两个昏死过去的年轻人,忍不住摇头:“他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是杀了我,就不会遭此劫难。”
说着,他再次运转山水大势,将整座雁栖湖包裹了起来。